“老爷是能屈能伸之人,倒可怜了女儿。”
仅此,颜语画不但被掴耳光羞辱,还因了这胭脂水粉而弄伤了面颊,赵氏心里头自然不舒服。
看父母亲发生了口舌之争,颜语画只感觉心烦意乱,她到后花园去了。
夜凉如水,她忽地听到凤尾竹内有哭声,那是女子压抑的哭声。
颜语画早就听侍女说自家后花园内时常可以听到狐仙哭啼,她只以为大家在开玩笑。
如今这时间,难不成是人在哭吗?
横竖无聊,不如偷偷儿看看那狐仙是什么模样儿?
颜语画转过凤尾竹,循声朝里头而去,在那黄竹内有石凳。
此刻头顶那碎屑一般的月光投射在了地面上,那清辉也涂抹在了一个女子身上,女子穿鹅黄色衣服。
距离逐渐拉近,颜语画定睛一看,那哪里是什么狐仙啊?
那是自己的嫂子叶珍。
之前她去找叶珍玩儿,就时常听奴婢说叶珍是个多愁善感之人,莫名其妙就喜欢哭。
她如今听到这让人心碎的声音,非但没有感觉伤感,反而还幸灾乐祸。
大约颜语画靠近时,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被叶珍听到了。
她不再抽噎,转身抓了手帕准备离开。
但颜语画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叶珍前面。
“嫂嫂,半夜三更你不休息,却在这里哭什么呢?”
叶珍眼睛清澈如月,她瘪了一下嘴巴,皱皱眉示意颜语画压低声音。
“谁、谁哭了啊?好端端的,谁哭什么呢?”
她的心酸和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说出去不但得不到应有的怜悯和同情,还会换来无情的耻笑和挖苦。
叶珍不大喜欢颜语画,她准备离开。
但颜语画却故意拦阻在前面,“刚刚我是听到嫂嫂哭声才来的,你到底为何而哭啊?”
颜语画只感觉蹊跷。
在侯府,叶珍虽然不是当家主母,但披金戴银,日子过的不错。
母亲和父亲从未呵斥过她,简直对她视如己出。
按理说,她应该笑口常开才是。
最主要的,才结婚三年,叶珍就为哥哥生儿育女开枝散叶,一男一女如龙凤一般,她该母凭子贵。
但她呢,始终愁云惨雾的,让人看看就感觉晦气。
“真的没哭?”颜语画再次看向她。
叶珍再也撑不住了,她盯着颜语画看了看,“我告诉你,你不告诉其余人才是,如何?”
“嫂嫂,您放心好了,我一定守口如瓶。”
同为女子,叶珍自然以为自己的苦楚,她能明白一二。
二来,颜语画是颜贺谭的亲妹妹,她满以为对方会去陈情,却哪里知道叶珍此举为自己惹来塌天大祸。
叶珍含着泪将一切都说了出来,这才看向颜语画。
颜语画面无表情,许久后这才嘟囔,“我家是侯府,阿嫂要是这般心胸狭隘,只怕……”
“好画儿,是嫂嫂心胸狭隘了吗?这要是娶个清白人家的妹子,我如何不开心?如今让我耿耿于怀的是,银蕊姬是个青楼女子啊,那烟花女子进门岂不是家反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