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在水面连点两下,来到大船之下,倏地腾身跃起,一脚踏上船弦,长剑出鞘,身似弹丸,剑如电光,飞身刺向船楼上的边不负。
单婉晶并未掩饰杀意,以边不负的修为,自是早已察觉她的来袭。
说话间,大袖一拂,以一种轻描淡写的姿态,拂向那宛似惊雷掣电的剑光。
然而边不负显然严重低估了单婉晶。
这一袖拂出后,本拟将单婉晶剑势荡偏,哪知那灌注真气,宛若铁板的袖袍尚未拂中剑身,单婉晶剑尖便轻轻一颤,分光化影,一瞬刺出七道无坚不破的凌厉剑气,巧妙避过大袖拦截,几乎不分先后同时刺向边不负印堂、双眼、咽喉、心脏、膻中、丹田七处要害。
边不负大惊,另一只袖子猛地扫在身前栏杆上,将栏杆轰得粉碎,漫天碎木好似弩矢一般劲射单婉晶,他则借反震之力猛向后仰倒,虽险险避过七道剑气,可眉心还是被剑气擦了一下,洇出一道浅浅血痕。
单婉晶则长剑一旋,剑光仿佛孔雀开屏,将当面攒射而来的漫天木刺悉数挡下,统统绞成木屑。
不过边不负功力毕竟远胜于她,虽挡下漫天木刺,却也被其中蕴含的雄浑真劲震得向后飘退回去,翩然落回船舷之上。
正说时,边不负身后的船楼之中,走出两个轻纱遮面,云鬓高挽,体态风流,手持长剑的白衣女子,气息之深沉,竟不逊于边不负。
“那是美仙的女儿?”
左边那白衣女子呵呵一笑,“边师兄,想不到你竟会在自家女儿手上吃亏。要师妹帮你将她擒下么?”
右边那女子亦是咯咯娇笑道:
“边师兄,你这宝贝女儿剑意惊人,你一个人只怕降伏不住。只要你给点好处,我和云师姐不介意出手帮你呢。”
这两个白衣女子,正是阴癸派的云长老与霞长老,与祝玉妍、边不负乃是阴癸派同辈,只是并非同出一师。
“边不负!”
单婉晶听三人言语不堪,心中怒极,冷声道:
“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也配把父亲二字挂在嘴边?今日我便要为母报仇,亲手斩下你的狗头!”
边不负笑意森冷,眼中满是阴邪:
“小婉晶,你也太不自量力了。便是美仙亲至,都拿我无可奈何,就凭你又岂能奈何为父?当年美仙带你逃离,曾令我好生惋惜,可今日一见,我又不觉惋惜了。因如今的你,更加美丽动人,鲜嫩可口,已不比你母亲当年逊色半分。今日定要亲口品尝……”
话未说完,单婉晶已再次腾身而起,身姿翩然,宛若惊鸿,衣袂飘飘,好似仙绫,长剑一展,漫天剑光如火树银花般炫彩夺目,以极尽华美之姿,向着边不负笼罩而来。
单婉晶本已被边不负的污言秽语气到快要爆炸。
可当她出手之时,所有的怒火,皆化为杀机剑意,心灵则臻至一种仿佛灵镜高悬,映照四方的境界。
在此心境映照之下,她不仅将自身掌控入微,每一缕真气都运用到极致,每一分劲力都把握到毫巅,且还借着湖面之上,那无处不在的水行精气,将边不负、云长老、霞长老三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乃至眼神变化、气机流动,全都历历在目般映照进那“心中灵镜”。
这正是她修炼“长生诀”,灵觉大增之后,领悟出来的心境。
并且还融入了“通天灵种”的玄妙,使心如灵镜,洞查入微。
面对她这一剑。
边不负、云长老、霞长老齐齐色变。
明明单婉晶的功力并不如何深厚,可当她这极尽华美,宛若天仙临世的一剑使出,三人心中,竟齐齐生出一丝锋锐如刺的危机感。
更令他们感觉不妙的是,单婉晶剑气纵横之际,她自身的气机,竟被剑气切割得支离破碎,混乱无比,令边不负与云霞二长老,根本无从捕获单婉晶的气机,洞悉她剑术中的漏洞。
阴癸派可从不讲什么江湖规矩,也从不介意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双袖中各滑出一枚直径半尺,银光灼灼的钢环,迎着那火树银花般的漫天剑光激射出去。旋转飞射之时,那两枚银环还在空中不断碰撞,发出能够乱人心神的叮铛魔音。
正是边不负自创的绝技“魔心连环”。
而不必边不负提醒,云霞二长老本就打算出手。
可就在二人行将出剑助力边不负之时,忽觉周身一凉,一股森寒透骨,乃至直指心神的凛冽寒意凭空袭来,将她们笼罩在内,令她们浑身一个激灵,本能调转剑锋,对着寒意来袭的方向,作出了高度戒备之势。
而直至摆好戒备姿态,二人才发现,寒意来袭的方向,远在十多丈开外。
却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白衣青年,负手立在一条小舟船头,静静看着她俩。
尽管那白衣青年面容淡然,眼神宁静,可云霞二长老还是给他盯得头皮发麻,再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保持着高度戒备之势,与他隔空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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