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晓其中缘故的。
再回想刚才赵从箴的神态,隐隐似有所悟。也不敢说话,只是轻轻把书放到了一边。
赵从箴洗漱出来,正看见韩桐带着两名顾问等他。于是随意瞟了他们身后的衣架一眼,抬手一指:“燕麦色那套。”
“哗啦啦”一阵滑轮滚动的声音,衣架又被推了出去。
“配个蓝宝石胸针。”赵从箴的声音慢悠悠的,“韩桐,去把那条蓝宝石项链取出来。”
听见“蓝宝石项链”几个字,韩桐心里“咯噔”一下,脚步都顿了顿。
“您……”他转身,再确认一遍。
赵从箴的面色却已沉了下来:“我要蓝宝石项链。”
韩桐再不敢言语了,答应了一声,加快脚步出门。
那条项链尘封了许多年了……确切地说,8年了。
*
九点半。
赵从箴按照计划上了车,车子出了院门,拐个弯,直奔祥德学校。
其实他很多年不曾回学校看看了,事实上,自从毕业之后他就没有再回去过。
因为他的忌讳,这所学校就像从滨城的地图上消失了一样,8年来从没有人提起,甚至连偶然路过都没有一次。
可车子一驶上祥麟街,迎面而来的一草一木都那么熟悉。
把他硬生生往那段回忆里拉。
那一整排的泡桐树在春雨中会开满淡紫色的花,如烟似霞,那低矮围墙上缠绕的爬山虎经了霜反而烧得火红……
赵从箴觉得有些头疼,靠在椅子里,心口发闷,呼吸声都粗重许多。
“赵先生……”
韩桐听见后座上异常的动静,又瞥见赵从箴的神色,也生了几分不忍。
“北岭,要不咱们回去?”他叫赵从箴的乳名。
似乎是乳名带来的安全感,赵从箴在他这声呼唤后慢慢平静了下来。
隔了几秒,拒绝了:“临时爽约不好。”
韩桐便不能再说什么了,只从镜子里看着,赵从箴慢慢倾斜过身子,整个人略显疲惫地稍稍蜷缩了一点,靠在柔软的座椅里。
右手,仍然搭在摆放于他膝头的那只盛着珠宝的盒子上。
是啊,礼还没送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