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渊挑眉，等她接下来的话。
淡淡的灯光下，沈潇潇低垂的眉眼仿佛染了一层薄薄的柔光，朦胧却又带了一抹脆弱的破碎感。
良久，她说，“现在不爱了。”
所以就不会再意那些事。
厉行渊看她，眸光深暗，像是打翻了的砚台，“无所谓，你爱不爱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也没有任何意义。”
沈潇潇淡淡的嗯了一声，“等我养几天，处理好画廊的事，就会搬回浅水湾。”
厉行渊点头，转身离开。
病房内又恢复了寂静，沈潇潇看着门的方向，眼泪猝不及防就落了下来。
宋玉卿伸手去抱住她，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没事了，潇潇，我在这里。”
“宋姨，你怎么知道……”
宋玉卿知道她想问什么，拍了拍她的背，“你一天都没消息，我给你打电话，是厉行渊接的。”
沈潇潇沉默，眼神空洞，“霍时聿已经回四九城了，是不是？”
宋玉卿点头，“潇潇，你真的要回去？”
沈潇潇张了张嘴，“嗯。”
宋玉卿知道她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她只恨自己无能，根本就护不住潇潇。
可看到她悲伤的模样，她又舍不得，“潇潇，我和你爸都老了，他还能对我们做什么，总不能弄死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吧？所以，你只要考虑自己就好，不用考虑我们。”
“宋姨，”沈潇潇咬唇，轻笑着，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谢谢，有你和爸爸，我一定可以撑下去的。”
宋玉卿皱眉，她没有再继续问沈潇潇到底发生什么事。
但心里也清楚，厉行渊不止用沈文耀和她来威胁她，或许还有阮丫头。
到底是生意人，太懂怎么拿捏别人的软肋。
可……他也彻底伤了沈潇潇。
……
厉行渊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病房外，静静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事，甚至听到沈潇潇扑在宋玉卿怀里哭的声音。
除了在床上，他已经有很多年都没听见沈潇潇哭了。
在他的记忆里，她是个倔强又不太将情绪外露的人，和苏念念完全是两个性格的极端。
苏念念是擦破了点皮都能哭半天，沈潇潇却是，不管受再重的伤都强忍着不哭。
现在她却躲在宋玉卿的怀里放声大哭。
撑下去？
对她来说，现在他们之间只能是强撑下去，才能过下去了？
想起沈潇潇的拒绝，他恍然才意识到，她说的不爱，是真的。
病房里声音渐渐小了不少。
厉行渊看宋玉卿哄着沈潇潇睡着，他这才转身离开。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医院门口，他上车，淡声道，“去皇朝。”
乔秘书启动车，扬长而去。
夜凉如水，车窗开了一半，凉风透进来，吹乱了他乌黑的短发。
乔秘书从后视镜小心看男人的神色，有些震惊。
他竟然在厉行渊眼神里看见了落寞？！
眼花了吧？
车窗慢慢摇上，男人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乔秘书，厉氏今年的慈善拍卖在‘EOE’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