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道沉吟说道:“若非此山,那李大黄率部出城的仅存可能,就是他的确是要撤回安阳。”
刘黑闼又想了想,说道:“俺虽觉得他不是胆怯之辈,如果他是要撤回安阳的话,未免古怪。可於今观之,西南方向也确是唯剩安阳一地,可为他的目的地。贤弟,也许他真是怕了咱了?”
陈敬儿一直没怎么说话,主要在听诸人说。
就李大黄为何会於此际率部出城这件事,诸人讨论到现在,也讨论得差不多了。
他已得出了他的判断,这时便呲牙一笑,说道:“怕了郎君,亦不足为奇。前几天,李大黄欲援洹水时,还没见识到郎君的用兵之能;现下不然了,我军不到半日,在郎君的指挥下,就攻下了洹水,料之消息传到临漳,这厮焉会不惊?惊而生惧,因弃城遁走,好像也很正常。”
李善道将手中直鞭,在安阳、临漳两县上边点了一点,将直鞭丢回到框中,嘿了声,骂了句脏话,说道:“他妈的,这贼厮鸟,早不出城,晚不出城,咱们才刚议好明日攻临漳的战法,他率部出城,西南而遁了!咱们刚才这半晌的议论,算是白议了。……粉堆!”
位在诸营将末尾的杨粉堆连忙起身,应道:“末将在。”
“多派斥候,将李大黄部离开临漳县城后的动向,探查清楚!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要撤回安阳。”
杨粉堆应诺,立刻出帐,执行此令去了。
陈敬儿问道:“郎君,李大黄若果真是撤还安阳,那接下来,我军是不是就直接渡洹南下?”
“这贼厮鸟,若真是逃还安阳,得了他这两千步骑的补充,安阳,咱们可确是就得要费点劲,才能打下了。”李善道摸着短髭,思索着说道,“待探明了这贼厮的去向之后吧,咱们再做决定。临漳县城现已是空城一座,明天,我军仍向临漳开进,先把临漳占下。”
李大黄部总共也就两千步骑,他带出城的也是一两千步骑,这也就是说,临漳城内,而下必是已无守军。那么无论李大黄出城,其意究竟为何,顺势先把临漳占下,自乃是正理。
诸将起身,齐齐应诺。
关於临漳县城怎么打为好此事,明显是已经没有必要再议。
李善道与诸人不再计议此事,话题转开,说了些前日打洹水时的事,又说了些若是李大黄当真撤回了安阳,那接下来安阳怎么打的事,等等,闲聊到两更时分,诸将纷纷拜辞。
送走了诸将,魏征等也各回帐休息了,李善道独在议事帐中,对着架子上的地图,重新开始看来看去。他现在已是相当地明白,为何后世的那些将帅喜欢看地图的原因。地图就是主将指挥作战的重要依据,不把地图上的东西搞明白,烂熟於心,战斗就没法指挥。
固然,当下的地图与后世的地图,在精确度等方面是不能比的,但县邑、乡村、山峦、河流、道路等等,该有的基本的东西,当下的地图上却也都有。多看看,总是有所帮助。
一面看地图,一面通过地图上直观的内容,设想底下来的进战。
不知觉间,已近三更。
焦彦郎升任了中军左一营的营将后,苏定方被李善道擢为了亲兵营的营将。守在帐门外,苏定方见着夜色越来越深,而一直不见李善道出来,他担心李善道的睡眠,数入帐中,想要请求李善道回帐休息,但李善道正沉浸於琢磨底下来的战事中,每次都只是点点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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