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道明挥手岔话道:“去去去。我如今跟小姐说话不到两句,小姐还不知道我叫什么。我怎么开这个口。”
洪老三满脸失望挠挠脑袋,不吭声也不肯走。
吕道明瞪眼道:“你是个粗老爷们,那箭头在你的右腿内侧,小姐是千金之躯,岂能给你瞧病!”
洪老三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脑袋,沮丧叹气道:“属下总觉得这个箭头是个大隐患,只是想问问小姐,会不会要了属下的命。”
吕道明没好气道:“两年了你活得好好的,担心个屁。”
到了下午,秦敏业走了,李家众小送他至树林外。
李晶晶返回竹楼时,何敬焱特意走过来跟她说了洪老三的伤。
“你这个人好没意思。”李晶晶埋怨道:“王爷爷在时,你为啥不说呢?我跟他配合,直接将洪老三腿上的箭头取了不就行了。”
何敬焱身后跟着吕道明,见自家将军被错怪了,连忙解释道:“小姐,洪老三今个才跟我说起此事,将军无意间听到,便想到了您。”
李晶晶哦了一声,道:“观里的两个道长医师,有一个擅长银针术,比不得王爷爷好,也比普通的医师强。何叔叔,你给观主说,让这位医师来竹楼,我跟他配合着给洪老三取了箭头。”
何敬焱立刻让吕道明去前山跟石通说。
一会儿,那位擅长银针术的刘道长医师就带着两个医徒兴冲冲来了。
李晶晶早就准备好了,身边是小篮子,手指着几桌上的文房四宝,道:“刘医师,这里有纸、笔,你看了伤口,就画下来,再给我详细说说。”
这里人多嘈杂,她为了名声,还是谨慎点好。
洪老三受宠若惊的进了药室,见何敬焱、吕道明、李晶晶都在,行礼之后,被刘道长医师安排躺在床上,褪了裤子,露出旧疾伤口。
刘道长医师非常珍惜这次跟李晶晶合作的机会,仔细检查,给洪老三把脉,手按在伤口周围,问了几十个问题。
木床挂着布帘,李晶晶坐在帘外的座椅上听得清楚。
何敬焱关注着李晶晶的神色,见她跟中午一样没有半点为难,便知她对此事有十足把握。
“李大药师,箭头黑铁制成,足有半寸,就在患者右腿内侧三寸处。”刘道长医师指着纸上的人腿图,比画着箭头的大小,又细细说了诊断的结果。
李晶晶耐心听着,待刘道长医师说完,方道:“先让患者把衣服穿好了。”
洪老三连忙依言行事。
李晶晶揭开布帘进去,给洪老三把过脉,问道:“你有媳妇了吗?”
洪老三面色复杂,低头道:“小姐,我有的。”
他去年春节回家探亲,因为右腿有箭头,只在家里住了半晚,就沮丧地离开去住了客栈。
次日他就写了放妻书,跟妻子和离,家里的二百两银钱都赠给了她,让她另买房屋找人嫁了。
这些话他怕跟人说了引来耻笑。
他成亲晚,没有子嗣,箭头都害他不能有子嗣,自然担心影响到生命,今个不得不向吕道明开这个口。
药室内的几人都不是傻子,听话听音,猜出了几分,都对洪老三心生同情。
李晶晶非常理解洪老三的心情,不再多问,轻声道:“你右腿内侧有箭头骑马得有多痛啊。你真是个英雄。”
洪老三激动地道:“小姐,您太抬举我了。”
李晶晶微笑道:“今个我与刘医师就给你把箭头取了。只要你按照我的嘱咐好好躺着不动弹,三日之内,伤口就好了。”
洪老三大喜,跪下给李晶晶磕了三个响头。
“我都说了你是英雄,别跪我了,起来吧。”李晶晶出了布帘,跟刘道长商议了一刻钟,这就准备给洪老三做小手术取箭头。
众位亲兵已得知此事,都盘腿坐在了不远处的草地,关注着药室里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