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虢国夫人府的路上,杨钊还不忘给王衡介绍虢国夫人与崔惠童的恩怨。
“三妹时常与晋国公主宴饮,每至兴起,晋国公主都会让她的驸马崔惠童,写首诗来助兴。这崔惠童,也是厉害,每次都能引起一阵欢呼。久而久之,三妹便觉得脸上无光,所以,才让哥哥今天,跟崔惠童斗诗呢。”
“国舅,不如这样,我赠你一首诗,你与崔惠童斗如何?”
“哈哈,贤弟是不愿出面?也好,也好。”杨钊倒也不强求。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宣阳坊。虢国夫人的府邸甚是奢华,而且大门就开在坊墙上,这本是朱紫大员才有的待遇,由此可见,她有多受圣人宠信。
大门后,是一条用汉白玉铺成的走廊,廊道上,还铺着彩色的绸缎用作地毯,这地毯一直延伸至巍峨的正殿下。
“真的是富贵逼人啊。”杨钊虽已来了多次,但仍忍不住赞叹道,“贤弟,知道为何,那么多人,要讨圣人欢心了吗?”
“知道了。”
正殿中,彩幔高悬,香气醉人,两侧,高朋满座,大堂中间,带着面具的伶人们正扭动着身体的各个部位,原来是正在表演假面舞。
杨钊自称是虢国夫人的兄长,但其座位,却并不靠前,反而在大堂中部,从这里看去,也只能隐约看见,主位上,两个貌美的女郎正慵懒地靠在一起,仅此而已。
“这假面舞,便是给宾客写诗用的。跳完,就该有好诗了。”杨钊用手肘捅了捅王衡,同时看向柱子下站着的那个仆人。
仆人手中,捧着一个大托盘,上面盛着纸笔。
“看到了吗,崔惠童已经在写了。”杨钊很急,直接用手将王衡从另一个座位上拉了过来。
王衡顺着他的手指一看,见在大堂的右侧上座,有一个英俊文士,正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捏着笔,目光在堂中游离着,忽地,他眉头一舒,嘴角一弯,在纸上奋笔直书。
“可有限定诗题,韵律之类?”
“七言,与宴会有关即可。”杨钊笑嘻嘻道,“毕竟多数宾客的才学,就跟哥哥一般,故限制不可太多。只是,这崔惠童是真的能写啊。”
“为何主座上,有两个人?”王衡又问。
“便是三妹与公主。”
“怪不得,虢国夫人会想赢。”王衡笑道。
虢国夫人是宴会的东家,但奈何晋国公主是圣人的亲生女儿,故而也得让她坐在主位,可坐一块也罢了,偏偏晋国公主的驸马,还特别会写诗,总能收获全场宾客的恭维与吹捧。这次数多了,虢国夫人自然就觉得脸上无光了。
“贤弟,可是诗如泉喷了?”杨钊急切道,因为他看得清楚,这崔惠童已经放下笔,正对着自己的新作沾沾自喜呢。
“那个给夫人和公主斟酒的美人,又是谁?”王衡问。
“听说是三妹最近从一个妖僧那抢来的婢女,叫明珠。”
王衡一喜,右手一捋头发:“就写她了,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