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听到这,心中对大唐的官途,也有了个大概,那就是想走得稳重,得先高中进士,而后再考制科。如此,就能避免最催人的铨选了。
“咳,十郎可听明白了?”
“多谢伯父赐教。”王衡拱手一礼。
“此时说‘谢’,为时尚早。”杜有邻羽扇一摇,“老夫亦是进士出身,自问知道,攻读哪些书,于登第有益。十郎若是想听,便先去背了《劝学》吧。”
“啊?”王衡猝不及防,竟不知如何应答。
“对对对!义父也要努力,万不可成了曳白,再害了旁人啊!”杨暄窃笑着,“义父天资聪慧,想必一天就能背下《劝学》吧?速来,与暄儿一起背,背不出,不许用晚膳!”
“可这《劝学》有数千言啊!”
“十郎,勿要妄自菲薄,当自勉!”杜有邻嘴角也弯了,“俗曰:恩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所以,适当地悬梁刺股,也是必须的。晚膳时,背给老夫听。”
“没错,以义父的能耐,三个时辰,绝对能一字不差!”
“你们在聊什么,怎么这般开心?”杜若荀捧着一碗药进来。
“大娘子,救我!”王衡如见救星,忙道,“他们欺负我,要我背书,还说什么。背不完,今晚不许吃饭啊!”
“大娘子,义父自夸有青云之志,所以世伯在教他如何入仕呢。这背不完不许用膳,也是为了防止义父偷懒呢。”
“咳,当年苏秦潦倒时,头悬梁,锥刺股,终日苦读,终佩六国相印。十郎,你正是苦读奋发之时,万不可因杂念,而蹉跎了韶华!”
“十郎,他们说得对啊,我也相信十郎,一定能做到的。”杜若荀温柔一笑,眼神中,全是鼓舞。
“啊?”王衡大骇,心道:本想着给杨暄这闲人找点事干,没成想,小丑竟是我自己?!
——
“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水……”王衡抓耳挠腮,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接下来的文字是什么了。
“手。”怀沙握着刀鞘,笑盈盈道。
“别……别啊!”王衡大骇,双手抱头道。
“好吧,我去忙了。”怀沙肩一耸,起身就走。
“别别!”王衡拽着她,“就陪陪我吧。”
“若是再背不出来,就打你的手。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怀沙问。
“……是。”王衡为了让怀沙陪自己蹲着背书,确实这么说过。
“那你现在食言了。我为何不能走?”
“……”王衡眼眸一转,窃笑道,“嘻嘻,别用刀鞘,用手打行吗?”
“夫求学,贵在一心一意,就你现在这心思,别说今晚,再给你一年,你也背不出来!”怀沙冷哼道。
“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门了……”王衡欲哭无泪。
“随你便!”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给你打就是。”
“什么叫给我打?书不是给你自己读的?”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