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意淡淡道:“不亲自做主拆散你们,是我最大的度量。帮你们,是不可能的。”
其实杜子恒在问出问题之后,也觉得自己离谱。
让正妻帮自己想办法说服父母接纳小妾,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他捂了捂脸,觉得有些羞愧:“抱歉,是我唐突了。”
“无妨。”
马车继续轱辘辘前行。
杜子恒不是喜欢闲谈的人,虞知意更不会没事上赶着找话,马车内顿时陷入了安静。
杜子恒拿起一本书,却发现今日根本看不进去。
他发现现在满脑子所想的,甚至不是自己和尤冰月的事情,而是今日的见闻。
万万没想到,向来温柔大方的季夫人,背地里却是蛇蝎心肠之人,他有些好奇:“意儿可能看出,季伯父会如何选择?”
庞氏虽然歹毒,可季从新的原配和儿子毕竟还活着。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可以一笑揭过去的事情。
而身为男人,季从新完全可以把原配也接入府中,坐享齐人之福。
可杜子恒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是没有办法容纳一条蛇蝎呆在身边的。
他实在好奇事情的发展。
反正这事儿明天就出结果了,而且杜子恒也不是会到处乱说的大嘴巴,虞知意便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季员外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自是会选择原配。”
杜子恒吃完整了这个瓜,心满意足,也很满意季从新的选择。
只是,难免也有些遗憾:“就是可惜了季兄……”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第二天,季从新便与庞氏和离了。
庞氏一开始自是不愿,但季从新将她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摆了出来,并表示,如果她不愿意和离的话,那他就只能休妻了。
庞家的人不愿让女儿落得个被休弃的名声,便代替女儿同意了和离。
现如今的季从新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为了躲避庞家的权势而不得不遁走的乡野商人,他早已有了雄厚的资本和人脉,身后站着不少权贵,便是庞家再怎么愤怒,却也奈何他不得。
季从新到底还没狠心绝情到一定的程度,和离后给了庞氏一大笔银子,还允许季逸飞跟着他娘。
紫鸢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季家的事情,正说到高潮处,虞盼儿匆匆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焦虑:“不好了少夫人!”
虞知意懒懒看过去:“怎么?”
“公子又把那个女人带回来了!公子也不知是如何说服了夫人,竟然准许那女人又住进了观月阁里!”
虞知意无甚意外地收回了目光:“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也值得你急成这样?”
虞盼儿惊愕地瞪着眼睛:“这……这不是大事吗?”
“公子是个男人,想领谁回来便领谁回来,无须置喙。”
昨日杜子恒破天荒地又往她这里跑了一遭,姚氏脸上都要笑出了花儿。
虞知意担心尤冰月再不回来,姚氏就提圆房和孩子的事情了。
她今生只想美美地修行,男人就让别人去伺候,孩子也让别人生吧。
总归不管谁生了孩子,都得管她叫一声嫡母,日后她给自己挣出个诰命后,便是飞升失败,死后也能体面安葬。
这不比在男人身上劳心劳力香?
虽是这么想着,虞知意还是叹了口气。
若不是重生的时机不对,她本不必面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