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把挣脱了他,急匆匆小跑着逃了。
“边个?”
他摇晃着身子,翻着猩红的眼,醉熏熏地问。
我走了过去,笑着递了一支烟给他。
“他们都说清水湾龙哥,放高利贷好犀利的,谁想却强迫中年师奶,你这么下三烂啊?”
“你知道个屁!她可是阿媚啊,当年城寨一枝花啦,我做梦见到她都忍不住!”
“是吗?没看出来哦。”
“切!她年轻时候如果愿意下水,上台港姐要靠边站,做小姐能红透半天!谁知她就是蠢呐,非要守着一个脑瘤没救的儿子,洗了十来年衣服……不是,你哪儿来的?”
我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她儿子今年多大?”
“十三岁……我不识得你,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港市一般讲虚岁,十三岁也就是八二年出生的。
我父亲是八四年来的这里。
还好,不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可吓死我了。
我将他嘴里的烟拿走,转手甩到了旁边的臭水沟里。
跛脚龙瞪大了眼睛,一副懵逼的表情。
我冲他笑了一笑。
“你这只脚是好的?”
“死扑街你做咩……”
他话音未落。
我抬起一脚,直接将他踹翻在了臭水沟里。
跛脚龙嘴里惨呼一声,在臭水沟里不断扑腾,浑身又脏又臭,对我破口大骂,想爬起来干我。
我俯下身,狠抽了他一个大耳刮子,打得他找不到东南西北,再一把拎起了他的头发,恶狠狠地警告他。
“阿媚是我姨,她欠你的账,我来顶了,改天来还你。”
“你记清我的样子,再敢对她动手动脚,老子一定让你变成断脚虾!”
我放开了他,转身朝洗衣店走去。
黎沫夏小跑追了过来,笑意盈盈捏起了小拳头,做了一个鼓劲的手势。
“你的女人不让动,你爸的女人也不让动!”
“专踹瘸子的好腿,你太帅了!耶!”
我非常无语,转头瞅了她一眼。
黎沫夏见状,顿时放下了手,有点不好意思,没再吭声了。
“我的女人谁敢动”这句话,是当时黎沫夏让我扮她的男友,我对着太子恒装逼说的,亏她今天还能联系起来。
人还没到洗衣店门口,鼻尖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
洗衣店大门紧闭着。
估计阿媚担心跛脚龙追过来,将门给反锁了。
为了避免她多心,我让黎沫夏去敲门。
“笃笃笃!”
“请问有人在吗?”
黎沫夏连敲了好几次。
门才拉开了一条微小的缝隙,阿媚露出了半张脸,瞅见是我们,表情略微放松。
“先生、太太,有洗衣服要洗吗?挂在门口绳上就好,明天过来拿。”
透过门缝。
我见到她手中还死死抓着一根棍子。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瞅着她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内心忽然涌起来一股奇妙的感觉,亲切、信任、心疼……这是一种晚辈对长辈才有的独特观感。
我叫了一句。
“媚姨。”
她愣了一下了,但手仍然紧紧地顶着门,丝毫没有让我们进屋的意思。
“你是?”
我拿出了胸口的玉佩。
“哐当”一声响。
她像是如遭雷劈,手中的棍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