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着我当时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否则我只会委屈地以头抢地耳,难过地哭死好几回。
由熊大寨主亲自引导,在众人的簇拥下,我们重新返回了那所宽敞的聚义厅。
众山匪喽罗们望向我的目光明显不一样了,简单总结起来,无非是羡慕嫉妒恨。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我从一个阶下囚,变成了一位座上宾。
那位熊寨主豪爽地一拍桌子,当众宣布:今夜为我这个小兄弟大摆酒宴,接风洗尘,至于吃饱喝足之后,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他绝不强行挽留。
这倒让我的心里,多少了有了一些温暖的感动。
但我在心里马上警告自己:我是兵,他是匪,应该水火不容的。绝不能因为一时个人的好恶,乱了分寸。
他们即使对我再客气再友善亲热,等我训练好新军,也是要来将他们彻底剿灭的。我要趁着能留在这里的时间,摸清楚他们的整个防御体系的构成。
这才是我此次前来的根本目的。
但是当第二天我睁开双眼,望着窗外午后灿烂的阳光时,我把这一切又忘了个一干二净。
因为那天晚上我彻底喝大了,直接喝到断片儿了。
因为这帮山上的土匪对我太热情了,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而且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真就不是土匪头子熊四海的对手。我是指在喝酒和划拳上。
以前即使在这些事上,我也从来没有服过谁。
当然熊大寨主也没少喝,喝到后半夜,与我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就差没互换名帖,义结金兰了。
但这个家伙还真是说话算话。喝的再多,也没有表露出将我强行留在山上的意思。只是口口声声说与我投缘,愿成为忘年之交。
最终还是那一句话,吃饱喝足之后,我爱去哪儿去哪儿,绝不强留。
我暂时哪里都不想去。
至于他手下那帮兄弟,知道动手打不过我,便玩命地来和我拼酒。最开始我还来者不拒,后来实在撑不下去了。
因为山上的这些小土匪人数太多了,每个人和我碰一下,我也受不了啊。
那天晚上的菜肴应该极其丰盛,而且十分美味。但我一点儿也记不起来吃了些什么。
我还能隐隐约约记起来,是几个小喽啰把我抬回来的。这次酒里真的没放一点蒙汗药,我却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熊四海待我倒是十分体贴,门外一直安排了一个小喽啰,供我随时差遣。
我让他替我打了盆清水回来,又洗了洗脸,这才算真正彻底清醒过来。
忽然从门前跳进一只长大的身影,快速移动到我的身边。
然后猛然站了起来,两只前爪搭在我的胸前,使劲儿晃动着自己粗大的尾巴。
是赛虎,昨天吓得我半死的那条狼犬。不过我现在一点也不怕它了,内心反而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我连忙弯下腰,抚摸着它硕大的脑袋。对它说道:“你又来找我了,咱俩也算是一见如故,颇为投缘。不如我们也做个忘年交吧。”
我还想对这只大狗说些什么,忽然门前传了两声轻微的咳嗽。
我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两根粗大乌黑的长辫子,还有嘴角那两个浅浅的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