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钟明真,乃北极驱邪院九天金阙御史,九天采访使,知驱邪院事。”
钟明真对着姜临点点头,说道:“论辈分,本官算是你的师门长辈,论官职,本官高你二品,此刻来判你罪过,你可有怨言?”
“下官从未有怨。”
姜临躬身行礼,说道:“妄动酆都禁法,既有此举,当受责罚,下官已有准备。”
“非是妄动。”
钟明真摇摇头,说道:“既有此法,就没说不能用,只是后果太过严重,黑律明文禁令,也只是告诫法师,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动。”
“黑律禁令是一回事,你用的对不对是另一回事。”
“本官依黑律来此,判尔之罪。”
说着,钟明真嘴角绽开一抹弧度极小的笑容,继续说道:“但,酆都禁法,你并没有用错地方。”
“不过,也不可因此轻视酆都禁法,更不可轻视黑律禁令,尔可明白其中道理?”
既然有这个法门,那就一定是能用的。
但如何用,怎么用,在什么时候用,法师心里必须有一个考量。
也是一道考验,且看一位法师能否在自身无碍,但却为了救人时,甘愿顶着莫大的后果,来救渡生灵。
姜临已经通过了这一道考验。
“晚辈明白。”
姜临认真的点头。
“嗯。”
钟明真点点头,抬起手中惊堂木。
“啪!”
伴随着一声脆响,钟明真喝道:“判官何在!”
“下官在。”
后堂应声转出一道身影,穿红袍,身姿挺拔,一丝不苟。
“崔钰奉命来此,记述卷宗,见过御史大人。”
这位判官不是旁人,正是阴曹地府鼎鼎有名的崔判。
严格来说,这位崔判的品级其实不比钟明真低,但一来,黑律法师是出了名的位低权高,更不要说是一位北极驱邪院正四品的法师了。
二来,御史两个字,就能够说明很多东西。
人家是奉了北极敕命而来,带着公务。
所以,崔判才会是这样恭敬的态度。
钟明真起身,在身后天蓬法相与西台大御史法相之前礼拜三匝。
“开堂。”
做完这一切,钟明真坐回高堂主位,再次一拍手中惊堂木,再次看向姜临时,双目已经化作了漆黑一片。
面无表情不说,周身也泛起一道道代表着酆都黑律显化的黑炁。
姜临了然,直到此刻,奏明天蓬并西台大御史之后。这一场审判才算是正式开始,在此之前的谈话,算是钟明真“私下”和姜临说的“体己话”。
而从现在开始,钟明真是代表着黑律来判姜临之过,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情可以讲。
有的,只有冰冷的律令!
“酆都历甲申二十七年,人间界黑律法师姜玄应,动用酆都禁法,依律,于酆都之上,开公堂,判其过。”
崔判一边说着,一边在书簿之上记述。
“主判,钟明真。书簿,崔钰。受判者,姜玄应。”
书明卷宗,再无更改。
也代表着此次判罚正式开始。
“姜临姜玄应,人间南赡部洲周国杭州府龙井山人士。”
钟明真如数家珍一般,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道:“所修之法,乃北帝法宗,酆都天蓬二者,后拜都天纠察大灵官为半师,得传神霄法脉。”
“今日,于人间界杭州府,遇祭苯,白莲,涂灰三大邪道,启酆都禁法,歃血祭令,召北极雷将,酆都大魔以制邪道。”
“上述,尔可有异议?”
姜临细细的听着,最后摇摇头,说道:“下官无异议。”
“既如此。”
钟明真抬手召来一个簿子,这簿子通体具黑,好似涂漆,隐有微光。
只见这御史大人翻开黑簿,抬手拿起朱笔。
“依黑律明文曰:法师若行禁法,乃惊动北极,震撼酆都,骇乱天魔,扰起神将。行法后,不问缘由,减福减寿,流三千八百里,名书过籍。谨之!慎之!”
“今,尔既行禁法,当依此条陈而定罪!”
说罢,钟明真朱笔落下,冷言道:“人间界法师姜玄应,动用禁法,今书名过籍,再无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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