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大娘给的地址时,黎凝儿有些踌躇不定,她远远望着,见那简陋的土屋上只挂了两条白布,白布随着风飘荡起来,叫人看了忍不住心中一酸。
黎凝儿咬着唇,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她先是拍门,却无人应声,她又横下心,将门使劲儿推开,却被那门口吊起来的人吓了一大跳。
“小心。”
沈行南扶住黎凝儿,他站在门口,只皱着眉朝里看:“这里面只有一口薄棺,地上有血迹,门上吊着人,这老两口只怕都已经没了。”
“那是什么?”
黎凝儿面色苍白的指着桌上的白布:“上面怎么红红的?”
“你站在这里,别乱走动。”
沈行南眉头一皱,朝着门口告一声罪,自己走了进去,将那白布拿出来。
二人头对着头看那白布上的红色血字,上面字字句句,无不诉说着胡老大的桩桩恶行。
“实在是……欺人太甚!”
黎凝儿咬着牙,她看向沈行南,心中彻底不再犹豫是否要沈行南帮忙,只道:“主子,求您帮帮他们!”
“不必如此,就算你不说,这事儿我也会管。”
沈行南仔细的将那白布收起来,声音里泛着冷意:“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可见他们都是吃干饭的!”
他盯着那白布看了一会儿,又看向黎凝儿,只道:“你不是说你去找过那卢尧吗?”
“主子莫非还想要找他为牛婆婆二人讨公道不成?”
黎凝儿蹙起细细的眉,声音里带着一点儿担忧:“那卢尧话里话外都在推卸责任,主子就算再去,只怕也……”
“这一次,我带着你去,他不认识你总也该认识我才是。”
沈行南说着,趁着城门未关,立时回去叫了自己身边的人过来守着,他自己则是带着黎凝儿再度去了官衙。
那卢尧看见黎凝儿,便觉得头疼,连声音里也带着不耐烦:“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吗?百姓自己不来,是没用的!”
“现在百姓已经死了,卢大人,您还觉得胡老大不能抓吗?”
“死?死在哪儿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胡老大做的?你又怎么证明是胡老大先招惹的他们呢?”
“卢大人,两条人名,您就一点也不在意吗?”
卢尧看着黎凝儿,摊摊手,只道:“并非是我不在意,只是如今人已经没了,还有什么好查的呢?这位姑娘,你若是有这时间,不若早些送他们两个入土为安,何必在这里过多纠缠呢?”
他说着,见黎凝儿一脸的忿忿,想了想,到底还是提点两句:“再有,那胡老大是有身份的人,他手里的人命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两条,你呀,还是罢了吧。”
“这事儿不可能就这么罢了的。”
黎凝儿惊怒交加,她攥着拳头,紧紧的抿着唇:“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胡老大必须为这两条人命赔罪!”
“那你就去找能定罪的人吧,横竖这个事儿,本官判不了,送客!”
卢尧从未见过如此倔强的人,他黑着脸,茶碗一端,便把黎凝儿给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