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声:“那你和青阳要小心,千万别放松警惕。”
“夫人安心就好,本王和青阳,速去速回。”
乐颜咬了口蘑菇,扭头交代赵青阳:“那你回来以后,如果我和漓漓不在家,出门拍照片去了,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放心,我和九爷一定很快就回来。”赵青阳贴心地给乐颜夹块炸鸡蛋。
中午吃饱喝足后,我与乐颜就去厨房门口的水井边打水洗碗了,赵青阳与九苍则出门打探敌情去了。
乐颜蹲在屋檐下仔细刷着碗边油渍,打了个哈欠,靠过来问我:“漓漓,坐一夜的车了,你累吗?”
我点头:“累肯定是有点啊,但我不想睡觉。”
乐颜哈欠连天:“我想……”
我接过乐颜手里的碗刷第二遍,“那等会儿你去屋里睡一觉。”
乐颜不放心地看我:“你呢?”
我说:“我也去屋里躺会儿,你别担心我,我不出门,我一个大活人,还能平白无故消失不成?”
乐颜刷好最后一只碗,昂头看向远方被风摇晃枝头的树影:“你别说……这种环境,我还真怕你平白无故消失了。”
“怎么可能?”我接下碗,在清水盆里清洗最后一遍:“我可是神仙转世,不会消失的。你安心睡觉,我就在另一间房里陪着你。”
乐颜精神萎靡地嘟嘴:“那好吧。”
我把水盆里的清水倒在地上,端着干净碗筷进厨房,把东西搁置好后才再出门,拉上乐颜的手带乐颜回堂屋,“走吧,睡觉去,睡醒了阿九和青阳哥就回来了。”
乐颜慵懒地乖乖回房,往大床上一倒,听话睡了。
我将乐颜的房门关上,本来打算去另一边的房间躺着刷手机的,但突然想起来水桶空了,于是我就又跑井边,捞了捞袖子,把打水的桶用麻绳拴好,放进井里舀水……
水桶底部激开井水水面一层涟漪的那一刹,水井里,突然出现了一张人脸!
苍白的女人脸!
我吓得手一抖,麻绳掉进了井里。
连连后退两步,抚着起伏剧烈的胸口大喘气。
是,鬼魂?
我强压下心底的恐惧感,再次凑到井边,从上往下看……
井水里的那张脸还在,并且在我再次低头往下看时,两眼渗出了鲜红的血泪。
血泪一滴一滴,融进井水中,迅速在井水内散开……像一缕缕血雾,顷刻染红了整片干净水面……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调整好心态,施法将掉进井里的那截麻绳收回来,被浸湿的绳子上,没有血,所以这只是鬼魂最低级的障眼法……
“大白天的出来吓唬人?谁给你的胆子!有本事出来见上一面!”我沉声轻斥,不顾井水里的那张鬼脸,壮着胆子将盛满水的木桶提上来。
水灌满旁边的大木桶,我把东西放回井边,一转身,突然出现的听风吓我一激灵。
“哎呦我去!你下次出来前能不能先打声招呼,别突然就蹦出来了,吓我一跳!”
我拍着心口怪罪,听风嫌弃撇嘴:“怎么了嘛!你干亏心事了?怕什么啊,我又不是鬼!……啊不对,我好像就是鬼。嗯,可是,那关键是我要是突然在你背后喊你一声,不是更吓人吗!”
我连喘好几口气才缓过劲来,摆摆手无奈道:“没办法,我当过几十年的人,见鬼就条件反射。”
听风脸黑:“你这可不行啊,你可是黄泉之主,鬼界正神,怕鬼……说出去多离谱。”
我弯腰在旁边的石磨上坐下来:“哎,说不准等我归位了,再适应几年,我就不怕了呢。”昂头瞟他一眼:“你有事?”
听风傲娇的抬了抬下巴:“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我淡定威胁:“可以,但如果你没事把我吓一跳,我等会儿歇过来了就要捶你了!”
听风一怔,尴尬抽了抽唇角,变脸比翻书还快:“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有事了,嗯,真有事!”
我不耐烦:“有事你就说啊!”
听风大大咧咧地在我身边坐下来:“关于你的事。”
“我的?”
听风点头:“嗯,你归位的事。”
我拧眉:“详说。”
听风缓缓道来:
“我返回黄泉司后,发现黄泉之上有祥云聚散,我去问了武判官,武判官说,最近这五六日黄泉之上都常有祥云涌动,黄泉边上的彼岸花还时不时发个光,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影响。
能影响到彼岸花与黄泉司的力量,我只能想到你了……
然后我又去黄泉大殿,给你的神位上香,更让我意外的是,你的神位后,悬挂着的那幅神像图,身后的桃花竟然开了,桃枝探出了画面,桃花开的娇艳灼灼。
种种迹象都表明,黄泉,你要回去了。”
我听罢,沉默少时,才说:
“我也有感觉,我最近能想起来的事越来越多了,须莲鬼母的事,当年五魔乱世的事,还有,我曾在冥殿的天命书上预见过自己未来的事……
细枝末节,都能记起来。还有我的神力,我感到自己的灵力越来越充沛,现在甚至比上一世在锦国做大祭司时,运用神力还自如。”
“看来,盼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要回来了。黄泉,恭喜。”
“可是阿风,我的心里总是很不踏实。我算到了血月之夜,我和阿九会经历分别之苦,还有可能是生离死别,我总觉得,我归位一事,和阿九息息相关……”
听风蹙眉,沉思良久,道:
“这些年,我也听到了一些话,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记得帝九苍带你离开后的第三年,长烬君上与白旻帝君在冥殿下棋,彼时我侍奉在长烬君上身侧,给长烬君上奉茶时,长烬君上忽然就想起了你。
长烬君上说,从前你最爱在他下棋的时候捣乱,你幼年为了不许他下棋,央他带你出去玩,还把玉棋子吞进了肚子里。
后来棋子在你肚子里胀的你吃不下饭,你捂着肚子就在大殿里打滚喊疼,可把他吓得不轻,以至于后来直至你执掌黄泉,赶赴黄泉司上任,他才敢再将棋盘拿出来。
长烬君上刚回忆几句,眼眶就湿了,那会子白旻帝君就突然冒出来一句,东岳主生,黄泉注死,这是天命。
当时我听着,还以为帝君说的只是你们二人的神职,可现在再看,你二人之间,肯定是有某种联系的,而且……”
听风侧过身子郑重与我道:“我头几天去长烬君上那里蹭饭,黑白无常酒喝多了,就莫名其妙说了句:东岳大帝,其实早就死了。”
“什么?”我心下一惊,追问道:“什么叫早就死了?”
听风摇头无奈道:
“黑无常的警惕心太高了,我本来想趁着酒劲再套几句的,但都被黑无常破坏了。我后来还专门去查了关于东岳大帝的记载,冥界的书册上对东岳大帝的着墨甚少。
我不死心,就索性去泰山找了我那位柳树仙好友,请他拿东岳神宫的泰山史记给我看看,我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翻了遍,没找到什么关于东岳大帝已经陨落的记载。
唯一值得人研究的,只有两千八百三十二年前,泰山有崩塌之势,群魔现世,东岳大帝以一己之力保住泰山,用元神之力化青苍鼎,将所有妖魔鬼怪收进鼎内,镇压在泰山之下。
同年,泰山还喷了两次灵火,据说那灵火能令世上一切灵物,顷刻化作灰烬,灵火之后,还有弱水,东岳大帝顷泰山诸神之力,为阻止灾厄流向人间,硬生生将那灵火与弱水关在泰山,强行炼化了。
打那以后东岳大帝便时常闭关,泰山的事项暂且交给手下贺灵官代理……
如果,东岳大帝真的早就死了,很有可能,就是死在了这场灾难中……
因为泰山神宫的记载上,此次灾难远比我现在诉说的这些还要凶险千万倍。”
我掐指算了下,心里越来越乱:
“两千八百三十二年前,阿九如今的岁数,不就是两千八百多么?所以,阿九是因为炼化那些灵火与弱水,才耗尽神力,转世为蛟王之子帝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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