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照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忍再看,合上书后,这才看向了窗户外。窗户关着,风把窗户吹的呼呼做响,纸糊的窗户像是随时都会破一般,就如同她如今的处境。半响,她深吸了一口气,吹没了蜡烛,回床好生躺下了。便是前途艰险,也得一步一步来。不争一争,她也不甘心不是。如今这地方,置身事外只怕更糟。
…
姑苏的一家客栈里,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将一个十六七的少年从外面背了进来。这少年便是今年乡试的解元李越安,才参加鹿鸣宴回来。
见两人回来,小二立马朝里面大喊了一声,“掌柜的,李解元回来了。”
王掌柜的早等着了,立马朝小二道:“嚷嚷什么,还不去给李解元端碗解酒茶。”
李大将李越安小心放在大堂里的椅子上,又拿手擦了把脸,这才朝小二道:“我跟你一起去,顺道打盆热水来。”
他才走,李越安就睁开了眼。王掌柜见了立马凑上前道:“李解元,你醒了。”
李越安坐直身子后,又左右看了看才问:“李大呢?”
“小川,我在这了。你先喝杯解酒茶,再擦把脸。对了,你饿不饿?要不再来碗粥?”李大端着一盆温水高兴的跑了过来。
小二在他后面,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李越安接过李大手里的帕子擦了下脸,又喝了解酒茶,这才对王掌柜道:“麻烦王掌柜了。”
王掌柜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们福来客栈的荣幸。对了,李解元,你看你能不能留一幅你的墨宝,也让后来的学子们瞻仰瞻仰?”
所谓吃人手短,李越安也没拒绝。
王掌柜高兴的朝小二道:“快将笔墨拿来。”
题完字,李越安就站了起来。也不用李大扶,自个走着回了客房。有那学子跟他打招呼,他也笑朝人点点头。李大以为他酒醒了,谁知道他回到屋里,就倒在了床上。不到一息间,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李大挠挠脑袋,帮他盖上被子后,这才关好门出去了。好吧,是他饿了,他得再喝碗粥才行。
第二天天没亮,李越安再次在李大的鼾声中醒来的。他看了眼天色,过去叫醒李大,“我们该回去了。”
“啊?小川,我是不是又把你吵醒呢?”李大揉了揉眼睛道。
“不是。”李越安说着回身开始收拾东西。
李大一边收拾地铺一边道:“你放着,我来收拾就是。”
李越安没听他的,有条不紊的将自己的东西都收进一个包裹里,又简单洗漱了一翻,这就趁着没人,跟李大一块出了客栈。
李大坐上了出城的牛车,这才一拍大腿道:“小川,住店的银子还没结呢?”
李越安笑道:“你忘了,昨个我写了那幅字后,王掌柜说我们一应的花费他全免了。”
李大一摸脑袋,“对啊。不是,你那时候不是醉了吗?怎生现在还记得?”
李越安笑而不语,李大也没多纠结,转而问李越安,“你这么急着走为啥?是为了避着什么人吗?”
李越安点了点头,也没解释。
李大这便自顾自的道:“幸好,我昨天就把要带回去的东西都买了。小川,你说族里知道你中解元了吗?”
“应该已经知道了。”李越安看着山道上的黄叶道。
“你说你咱这般聪明,一考就考中了解元,嘿嘿...”李大喜不自禁的道。
“哈哈哈...”李越安被他的情绪感染,也哈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时惊起了树上不少鸟雀。
少年游,不等白头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