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谢云晔出声阻止:“留他一命。”
等两人回到院子,已是二更天,但两人都难以入眠,便又去烧香拜佛。
只是,饶是这些时日烧香祈愿再多次,也还是无用。
第二日孟锦月便再次病了,病的起不来身。
望着床上昏迷不醒,面色苍白的女子,萧厌几乎要失去所有理智。
“你快救救她!快救救她!你不是神医吗!昨夜她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又成了这般?”
“老东西是不是你开的药有问题!”
江神医闭着眼眸,显然也陷入伤心之中。
见他不说话,萧厌又转身,猩红着眼阴鸷看向太医们:
“一群没用的东西!这般无用,你们怎么不去死!”
“她若有事,你们这些废物也不必活了!”
昨夜她气色变好,萧厌心情也好转了些。
可今日孟锦月病弱躺在床上,无声无息如同一朵失去生机,快要凋零的花。
她嘴唇都是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仿佛随时都能死去。
萧厌从来没这样怕过,他怕她就这样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萧厌。”
谢云晔手心攥紧,心中无比苦涩,他心中的恐慌和害怕,不比萧厌少。
“你出去,别恐吓太医们。”
萧厌紧抿着唇,阴鸷目色渗着彻骨的寒意:“恐吓?”
他低哑的声音透着病态的疯狂:“不是恐吓,若是她有事,你们这些庸医废物!都不必活了!所有人!所有人!都给她陪葬!”
萧厌从禁卫身上拔出剑来,阴鸷着眼四处挥舞着,如同失去理智的狮子:
“去死去死!你们都去死!”
“凭什么你们这些人可以好好活着,我的杳杳就要死!一定是你们!是你们这些贱人害的她!是你们抢了她的福报!”
“你们都该死!该死!出事的怎么不是你们?!去死!都去死!”
萧厌嘶吼着,猩红的眼眸中透着癫狂,如深夜中陷入绝望的恶鬼一般。
他拿剑胡乱砍着,屋内众人吓的四处躲避。
在场的太医们控制不住瑟瑟发抖,明眼人都看出陛下又失去理智,陷入了魔障。
林升壑心中苦涩,这样癫狂的萧厌,在这一年中,他早已看过无数次。
正常的萧厌和发疯的萧厌,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而决定萧厌所有情绪的人,从来都只有孟锦月一个人。
林升壑再一次在心中叹息,这段孽缘。
“陛下。”
林升壑一把抱住萧厌,夺过他手中的剑。
他熟练哄着萧厌:“娘娘会没事的,您先和我出去喝药可好?喝完药就没事了。”
谢云晔回头看着惧怕无比的太医们,又看着动作熟练的林升壑,还有眼眸失去焦距的萧厌,他心中无比复杂。
谢云晔意识到萧厌是真的染上了疯病。
他和孟锦月假死离京前,萧厌只是处事疯癫狠辣,但那时他不是疯子。
如今,萧厌真的会因为受到刺激,发疯失去理智。
那日,萧厌控诉说,说他也在杀他,日日夜夜用软刀子折磨他。
那时他不屑一顾,只觉得萧厌夸大其词,惺惺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