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升壑直到现在都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还有大火烧出的破洞。
他沙哑着声音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交代清楚,等待萧厌的处置。
“臣护主不利,罪该万死。”林升壑跪在地上,眼眸泛红:“任凭陛下责罚,只是……还请陛下节哀……”
“闭嘴!”
萧厌阴恻恻盯着林升壑低吼着:“朕节什么哀?”
纵使林升壑说的再真,萧厌也不信。
他怎么能信?
她是他的命,是他在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
她若是有事,他还怎么活下去?
“宫内守卫森严,怎么会有刺客!”
“就算真有刺客,他们又如何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挟持皇后?难道你们都是废物?”
萧厌一把拎起林升壑,猩红的眸子毒蛇一般盯着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的,你故意编造这种谎话,帮助她逃脱!”
林升壑被掐的难以呼吸,他拼命摇头:“不……臣不敢。”
他怎么敢策划这种事情。
就算他和萧厌感情再好,也不敢做这种的事,这可是杀头之罪。
“你敢不敢,随后便知!来人将林升壑一干人等,即刻收押,严刑审问!”
萧厌声音冷的吓人,看向林升壑的视线更是冰冷的叫人头皮发麻。
饶是林升壑同他多年情谊,萧厌此刻也不敢再信他半分!
他不信孟锦月有事!
林升壑闭上眼睛,他心中苦涩,知道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但他确实未曾说谎,萧厌不信他的话,但审问其他人,也只会得到相同的答案。
那时纵使不能接受也只能接受。
人就活生生死在他面前。
若是可以,林升壑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孟锦月的命,总好过现在。
林升壑甚至不敢想,等萧厌亲眼见到,彻底相信时会如何。
萧厌疯狂赶路,底下的人也是一样。
等他们赶到京城宫内时,天刚亮。
空气中弥漫烧焦的味道,肉眼可见的灰尘漂浮在空气中。
萧厌望着被烧的一片狼藉的宣政殿,他面色大变。
“她在哪?”
萧厌的声音透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宫人将“孟锦月”抬出来时,萧厌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差点仰倒过去。
内侍眼疾手快扶住萧厌,他撑着太监的身子一步步上前,猛地掀开了白布。
面前的人是一具黑尸,看不出脸。
“这不是她!”萧厌颤抖着声音。
“她的脸不是这般模样!”
众人无人敢说话,人已烧成这样,脸自然会面目全非。
“陛下,那些禁卫都审问出来了,还有宫内这些宫人,这是证词……”
随侍跪在地上将证词双手奉上,不敢说话。
萧厌一把抓过证词,他努力想看清楚纸上的字,却怎么都看不清。
心慌到极点,哪怕他竭力否认林升壑的话,但只有萧厌自己知道,他有多怕。
“你们说!”
萧厌低吼着。
随侍身子一抖,匍匐在地上:“回……回禀陛下,在场宫人及禁卫军和林大人的证词一般无二,皇后娘娘确实被刺客所杀,在场人证三十人,皆是亲眼所见……”
一个人可以说谎,但这么多人不可能同时说谎。
其实林升壑今日的话可信度便已是极高了。
毕竟无人敢拿这种事说笑,也无人敢欺君罔上,这可是杀头之罪!
只是陛下不愿相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