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似乎已经想明白了。
戴处长昨晚之所以没有立刻逮捕自己，没有立刻验证自己的身份，只是因为他要顾及面子。
昨晚周科长的事情，已经让他颜面大失。
虽然周科长不是鬼子特务，但他的儿媳妇却是鬼子特务。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别人的眼里，他戴处长至少得落一个识人不明的骂名。
自己的心腹竟然能被鬼子特务接近，甚至还因此泄露了那么多重要情报，害死了那么多行动队的兄弟。
这让他戴处长颜面何存？
现在，如果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这个组长，这个得到过三等云麾勋章的未来之星是鬼子特务，那他戴处长就更加颜面扫地了。
更重要的是，委座那里他也落不得好！
所以，为了颜面，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以贪污的罪名逮捕自己，然后秘密审讯自己身份的事情。
虽然这并不能瞒过下面的人，但身居高位的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在意下面人的想法。
只要正式文件一出，再发个官方通告，然后处决自己，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鬼子特务，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戴处长给一个鬼子特务发过奖章，即便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一场掩耳盗铃的戏。
对他戴处长而言，也没有任何影响，因为身居高位的他，根本就不用在意下层人物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最在意的只是如何对委座交代。
而无论什么时代，瞒上欺下都是当官的必修课！
想清楚这些，秦牧的心更加绝望到了极点。
见秦牧依旧一言不发，莫伟聪从盒子里抽出一块墨鱼干，缓缓走到秦牧面前。
“秦组长，吃点吧！”
“其实吧，钱的事情不重要，只要你证明你就是真正的秦牧，而不是鬼子特务，其他的事都不值一提！”
说着，便将墨鱼干送到了秦牧嘴边。
秦牧皱了皱眉，眼里瞬间闪过一抹寒意。
他知道，这一天迟到会到来，可没想戴处长这么快就开始了对自己的行动。
“秦组长，你最好乖乖配合我，否则我就让人喂你了……”
另一边。
顾文康匆匆赶回军事情报处，径直冲向戴处长的办公室。
“文康，你什么时候如此没有规矩？”
见顾文康直接冲进自己的办公室，甚至都没有敲门，戴处长沉声道。
“处座，您让莫伟聪抓了秦牧，是吗？”顾文康问道。
戴处长冷冷道：“怎么，你有意见？”
顾文康道：“处座，您不能这样对秦牧！”
戴处长沉声道：“不能这样对秦牧？我怎么对他了？昨晚周文和那沈佩君的话你也都听到了！”
顾文康连忙说道：“那都是他们对秦牧的诬陷……”
戴处长冷哼一声：“我当然知道他们是在诬陷秦牧，所以，让他自证清白也是为了他好，不是吗？”
顾文康急的满头大汗：“处座，秦牧立了这么多功，抓了那么多鬼子特务，还救过我，您难道觉得这样的人会是鬼子特务吗？”
戴处长笑了笑，道：“所以我才会才给他自证清白的机会！”
“可这样会伤了秦牧的心，伤了那么多踏踏实实，全心全意做事的兄弟的心啊，处座，求求您了，不要这么对秦牧……”顾文康近乎哀求道。
戴处长却意味深长地看向顾文康，目光中甚至还夹杂着一股阴森。
他缓缓道：“文康，你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吧？”
“你的这种反应，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在包庇他……”
闻言，顾文康猛地一怔！
瞬间意识到自己失策了。
自己这样贸然冲进来，反而还害了秦牧。
顿时心中懊悔无比！
“处座，我、我只是不想过看到踏踏实实做事的人寒心啊……”
戴处长微微一笑，道：“是吗？既然如此，你就老老实实和我一起等着看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