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座的几个男女酒客,忽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他们似乎是下班后来喝一杯的同事,纷纷举起杯子,半空中碰在一起。
女服务生走近桌旁,笑着问道:“怎么样?伱等的人要来了吗?”
“还要一会儿。”金雪梨从钱包中抽出几张印着富兰克林头像的纸钞,与紫罐汽水一起递给她。“按照刚才说的,他来了之后,就麻烦你了。”
女服务生盯着钞票,显然被小费数额吓了一跳,有点不敢置信:“你确定?”
金雪梨慢慢仰靠在椅背上,朝她一笑。
“……我确定。”
时近九点,酒吧里渐渐开始上人了。
空气里的酒味,混着香水气、和一开门就扑进来的烟草味,弥漫氤氲了灯光。
当有效期只剩3小时41分,金雪梨开始考虑要不要动用后备计划的时候,安东尼终于推开了酒吧门——他的目光梭巡一圈,很快找到了目标,却没有立刻走过来。
他站在门口,先把店内客人都看过一遍,随后才慢慢腾腾走来,扑通一声坐在金雪梨对面。
“你看着很累啊,”他第一句话就是很关心的样子。“最近过得不好?哎,我晚上也睡不好,常常想你。”
金雪梨觉得自己也算见多识广,但面对这一种毫无自知的无耻时,依然惊讶得找不到话说。
“你知道吗,”安东尼一手敲着桌子,说:“我来之前,给你丢了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还没等金雪梨反应过来,他已经义正词严地说:“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被人捡走了。捡了别人手机,怎么能不还回来呢?”
“等等,有人接了?”金雪梨忙问道。
“对,是个男的,”安东尼说。
莫兰道的声线比一般女性低沉,果然让他误会了;不过,能接起手机,就说明莫兰道她们也回了黑摩尔市。
“我跟他说,你要多少钱,才肯把手机还给我女朋友?”
金雪梨此时的感觉,就好像是去社交名流家作客,脱鞋以后发现,自己穿了一只露脚趾头的袜子。
“她……他说什么了?”她使劲抹了一把脸,问道。
她今天明明是来杀人的,此时却恨不得先把自己吊房梁上。
“你猜不到他胃口有多大!”安东尼义愤填膺,“他说,‘一万二,就还给她’,你敢信?我当时就生气了,想威胁几句,吓唬他一下……”
“……然后呢?”
“那人笑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安东尼说着,凑近身体,安慰似的说:“你放心,你如果需要,我会继续帮你打电话,把手机要回来的。”
金雪梨垂下头,顿了几秒,这才重新坐直。
在回答之前,她先朝女服务生抬起手,示意了一下,随后才将目光落在安东尼脸上。
好像打量一种新发现的虫子似的,她看着安东尼,低声说:“嗯,拼命给人打骚扰电话,确实是你擅长的事。”
如果安东尼会反驳、会恼羞成怒,那至少还说明他有几分羞耻心。
他只怔了一怔,随即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记仇。我也承认,我确实过分了点……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人。”
女服务生端着托盘走来,在二人面前各放下一个装着冰块的玻璃杯。
“哧”地一声,她打开了汽水罐拉环,给金雪梨面前的杯子倒了一半,白泡沫厚厚地浮在紫色液体上。
就在她要给安东尼也倒上时,他伸出手,盖住了自己的杯子。
“你买的汽水?”安东尼看着托盘上的紫罐,示意女服务生将它放下。拿起它打量几眼,他对金雪梨说:“我从没见过这个牌子……你总有一些怪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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