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盈也没有更换掉这些国相。
换做是刘彻早八百年将这些国相全都换成自己的人,每天都要死命的监督着自己那些儿子和兄长、亦或者侄子们了。
德仁二年便这么顺畅的过去了,顺畅的令天下人都不敢相信。
也正是这一年的年末,天子诏令代王、赵王、淮南王、淮阳王、燕王五个人回到长安城中欢聚。
诸王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都兴奋的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而来。
无论他们的封地再怎么富裕,也富裕不过长安城不是么?
毕竟这里才是天下的中心。
镇国王府
陈居闭着眼睛,垂着眼眸坐在院落中,一旁坐着陈彼以及刘恒两人。
他好像睡着了一样。
而陈彼则是耐心地询问着刘恒这一年的改变以及动作,他想要知道这位代王殿下在离开了京城之后都做了什么。
刘恒并没有感觉到厌烦,也并没有觉着陈居这样子是怠慢了他。
他只是一字一句的说着自己在封地中做的事情,那些关于黔首的、微不足道的、但是又非常应当去做的事情。
严明法度、减轻刑法、休养生息、调整耕地的派发,令封地内的黔首人人都有田地可以耕种。
当然,在这样子休养生息的前提下,代王也并没有如同之前的刘邦一样放任贵族、豪强们,刘恒在陈彼的教导下十分明白一件事情——该对什么人减轻刑法、该让什么人休养生息的同时,该对什么人严明法度,让那些人知道法律的恐怖。
刘恒觉着,这才是自己要做的事情。
而不是如同自己的父亲一样,放任天下随意去发展而不去管辖。
当然,刘恒并不觉着是自己比自己的父亲聪明,他只是觉着自己较之自己的父亲,更能够体会到、看到那些卑贱到尘埃中的黔首。
刘邦是看不到这些律法宽松后对普通的、最底层黔首的伤害么?
不。
他能够看到。
但刘邦并不在意。
因为放任了之后,黔首们受到的伤害并不至于让他们谋逆,可那些豪强们却能够令天下经济发展起来。
所以刘邦无视了这些。
当刘恒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完了之后,陈居才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看向刘恒,眼神中带着惋惜:“你很好。”
“只是可惜了。”
刘恒知道陈居所说的可惜是什么,他只是有些羞愧的挠了挠头。
其实对于皇位他心中是有数的,但是这个时候他并不能够将那件事情说出来,所以就只能够让陈彼以及陈居继续误会下去了。
想到这里,他又心中有些不好意思。
陈居看出来了刘恒的眼神,只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必羞愧。”
他的眼睛像是火眼金睛一样,看穿了一切。
他只是轻声说道:“人都会有秘密,只要这秘密没有威胁到天下,没有威胁到黔首们,那么陈氏就不会在意。”
“放心吧。”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陈居再次闭上了眼睛。
刘恒则是眼神坚定的说道:“我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危害黔首的事情!还请镇国王放心!”
德仁三年,当渐渐步入了新一年的时候,诸王们都开始计划着离开长安城了,毕竟他们是藩王,哪怕他们很想要留在长安,也要看皇帝是否同意。
即便皇帝同意,他们也不是很愿意以诸侯王的身份留在这里。
因为这不是他们的大本营。
他们害怕天子以及太后做出什么加害他们的事情,所以这些人急匆匆的离开了。
但他们离开长安城的时候是非常不愿意的,他们看到了长安城的繁华,也看到了那高坐在皇位之人的权力。
一丝丝的野心在他们的心中萌发。
他们也想要坐上那个位置!
于是,德仁三年,夏秋交际之时,一件足以霍乱天下的大事发生了。
诸王起兵!
口号也很简单。
“诸吕作乱,刘氏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