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可能,她真想掉头离开。
在看守人员的帮助下坐到椅子上,等被固定好后,她抬起头看着自己曾经的老同学,硬是在脸上挤出来了一个笑容。
“老同学,半个月没见了。”
看着曾经还算俊俏,现在却苍老成这般模样的余新梅,李言诚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他起身走出桌后来到栏杆前。
“是啊,半个月没见了,怎么样,在这里还能适应吧?”
“我觉得还不错,最起码这里还有人能陪我说说话,比在你们那里强,就是饭菜没你们那边好。”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上了。”
“是啊,有的吃就不错了。”余新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非常清楚自己将要面对什么,真的是吃一顿就少一顿。
“老同学,麻烦问一下,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爸妈?”
“那得等到法院宣判之后了,会给你和家人说话的机会的。”
“那……那是不是就是我最后的机会了。”余新梅眼中闪过一抹希冀之色,她希望能从这位老同学的嘴里,听到一些不一样的答案。
“你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出来。”李言诚摇摇头说道:“本来你是有机会的,是你自己放弃了,应该怎么说呢,你是以你自己的心,去度宋永安的那颗心了。”
“唉……”余新梅叹了口气。
从她叹气中就能听出来她的悔意,可后悔又有什么用,迟了就是迟了。
“你今天过来不是专门找我聊天的吧,有什么事儿?我能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已经。”
余新梅的脸上满是疑问,她觉得自己没隐瞒什么了已经。
“我过来确实不是找你聊天的,而是受人所托过来问你件事情。”
“什么事情?”
“符东杰到底是怎么死的?”李言诚隔着栏杆紧紧的盯着余新梅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这个问题如同重锤般狠狠地敲在了余新梅的心上,让她的脸色变的更加苍白。
她抬头愣愣的看着李言诚,似乎是没想到他怎么会突然跑来问这个问题,过了许久,她的眼角流下了几滴泪水。
“老同学,如果我说东杰的死真的跟我无关,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会选择相信你。”李言诚淡淡的说道。
“余新梅,你所犯的罪行究竟会被怎么判,我相信这几天你在看守所里也基本上都搞清了。
来,你先稳定一下你的情绪,看着我再回答一遍我刚才问的问题。”
“再回答十遍我的答案也是一样,东杰的死真的跟我无关,他就是死于心肌梗塞。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是我那颗不安分的心毁了我自己,我也确实对不起东杰,但他的死真的和我无关。”
“好,我相信你说的。”李言诚点点头,转身走回到桌前靠在桌上,给自己点上了一颗烟。
“我想这个答案,应该能让符东杰的父母感到安心,毕竟你这个儿媳,是他们为他们儿子挑的,如果真的是你害死了他们的儿子,他们将来可能死都不能瞑目。”
余新梅伤心的摇了摇头:“我对不起他们二老,也对不起东杰,他们对我那么好,我却……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李言诚,麻烦你帮我给他们二老带句对不起,告诉他们,我这辈子欠他们家的,下辈子做牛做马还。”
“嗯,没问题,这句话我帮你带到,好啦,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这一个问题,既然已经得到答案,那我就该走了。”
“老同学,我们还能见面吗?”
“不一定,我最近可能要出差不在京市,估计法院开庭的时候我不在吧。”
“你是个不错的公安,加油。”
“我会的。”靠在桌上的李言诚站直了身体:“余新梅,这几天不要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该吃吃该喝喝,该休息就休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平静的面对就好。”
“谢谢”
李言诚没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看守可以把她带下去了。
“科长,您相信她刚才说的吗?”
看着余新梅被带下去了,刘铁成合上手中的本子,起身问道。
“真假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是最好的答案,就像我刚才说的,这个答案能让符东杰的父母感到安心。
走吧铁成,今天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不用回处里了,去哪儿,我直接送你过去。”
“嘿嘿,那我先谢谢科长,您不用送我,我家离这里不远,就在北边育树胡同。”
“真的假的,你可别客气啊。”
“真不骗您。”
“成,那你就自己走回去吧。”
……
符东杰究竟是不是死于余新梅的手,真的不是那么重要,她承认还是不承认,这次都难逃一死,承认了也不可能让她被打靶两次。
反而会让那对,本就因为失去了儿子而伤心的老两口更加难受。
所以余新梅给出的答案是最好的答案。
当然啦,李言诚也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