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缓缓伸手,将她的小爪子重新按回去,“你自己留着吃吧!”
苏澜拍了拍装花生的口袋,“我这里还有好多呢。”
“跟人打了一天口水官司,饿不饿?”
苏澜点头:“嗯。”
谢珩给她扣好斗篷上的兜帽,柔和道:“走吧,带你去吃点东西。”
“我回去再吃也行的,您忙了一天,不若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碍事。”谢珩将衣袖递给她,“天黑了,牵好。”
苏澜乖乖牵了,跟在他身边。
她腿短步子小,走得慢,而他竟也配合着她的步伐,走得极慢,仿佛是怕她摔了。
苏澜看着手里的衣袖,忍不住想,她家阿舅真真是温柔体贴到极致了。
也不知道他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娘子,能配上他的人,该要如何的优秀出众才行?
正乱想着,已经到了马车前。
谢珩扶她上了车。
上车后她吃着蜜花生,谢珩则闭目捻他的佛珠,片刻后,对面传来一声低笑。
苏澜抬头:“阿舅?”
谢珩睁眼,面上染着未褪的笑意:“我以为车里闹耗子。”
苏澜有点尴尬:“动静这么大的吗?”
“嗯。”他低声应,倒了杯温茶给她,“少吃些零嘴,过会儿又吃不下饭了。”
“好。”苏澜乖巧地应,接过茶盅,尝了一口,温温绵绵的香。
喝完茶还想吃蜜花生,又怕阿舅笑她,只能忍着。
忍啊忍,忍啊忍。
车终于停了。
苏澜兴冲冲下车,见是一家云吞铺子。
谢珩点了果木鸭肉和两个凉拌青菜,一份水晶虾饺,两份云吞,一份纯素,一份猪肉荠菜馅。
苏澜乖乖地吃,见他始终没动荤腥,侧头问:“阿舅,您怎么总吃素呢?”
他嗯了声,又低头吃自己的素云吞,简直就是惜字如金。
苏澜还想再说,见他夹来一片鸭肉,低声说:“食不言。”
苏澜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夹起鸭肉嚼了嚼,鲜嫩鸭肉上染了清淡枣木香,真是好吃极了!
自从药老给她针灸后,她不仅睡得好,吃得也格外香,人都长胖了些。
她开始埋头吃东西,两颊塞得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谢珩见了,眼神柔和。
待她将桌上的食物通通吃完,放下筷子,谢珩递了茶水给她漱口。
“这几日睡得好些了?”
苏澜嗯了一声。
她似是没有察觉,她的情况有多棘手。
药老最近一直在找驱除鬼脉的办法,既有记载,那就说明旁人也有过。
药老说鬼脉必是经历过生死大劫,或是极度痛苦惊惧,磋磨多年才会形成。
幼时丧母,她是非常痛苦的。
但那时老头子和他都在身边,日夜呵护陪伴。她若是那时生出鬼脉,他们不会不知。
而且她的不正常,的确如她交代,是从荣王老太君寿宴后开始的。
他将她的过往查了个干净,虽说过得不如意,却也都不至于生出鬼脉。
鬼脉多半来自于心结,不弄清她的心结是什么,如何对症下药?
怎么也是要问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