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是最养人的东西,你们历任监察院首眼里容得下谁?能这般勾着你心的,只能是你的妻。”
还有一点,碍于是小辈他没说,小姑娘气虚血浮,一看就是被取索过度了。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最善人物丹青的人,对人的形貌有着惊人的敏锐。
谢容与的外甥女,还是未嫁之身,除了他自己之外,谁敢动?
越想越生气,孟浪子!
“小苏澜,你要是不乖乖跟我走,我可真将你阿母的骨灰扬了。”
苏澜深吸口气,跟在王悟非身后。
走了一段路,王悟非皱眉:“你阿母是从不肯吃亏的,你以后也不要委屈自己。”
苏澜觉得他在说疯话,没头没脑的。
“你单独把我叫来,到底想干什么?我是要带我阿母回家,不是来听你发疯!”
王悟非冷哼一声:“家?哪里是她的家?苏家墓地那个小破角落?”
“你看着倒是孝顺,难道不知苏家才是她的不幸?由她在那里凄凉,正头娘子做的还不如个妾室!”
“你有谢容与撑腰,为什么不选个风水宝地把她迁出来?是还想让她跟苏明启那个狗东西合葬?”
王悟非越说越气:“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对她心软,我那时就该带她走。”
“她舍不得你,我就该把你也带上!什么前程,什么名声,我根本不在乎!”
他本桀骜少年郎,岁月将他打磨得温和许多,却依然掩不住骨子里的偏执。
苏澜被问的哑口无言。
她不是没想过把阿母带走,不让她在苏家受委屈,可在拿到家主之位前,还不能和苏家撕破脸。
也许她这个人骨子里就是自私。
她很爱研习医学,也想在这上面有一番作为,而苏家是最好的跳板。
苏家先人积累下的名声,虽然已经被后人败的差不多,但毕竟底蕴还在。
几辈人留下来的遗产物料,那是外面绝对没有的,还有牵着她心的苏家古楼。
只要她做了家主,就可以重开古楼,见识到大晋第一医学世家的顶峰。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她焉能忍受苏家人这么久?早就和苏家断亲了。
所以,王悟非说她不孝没有错。
看她自责却没有辩解,王悟非收敛戾气:“你且跟着我走吧,这就带你去见你阿母。”
他们步行走了很久,在庄子后面有块依山傍水的地方,那里立着块无字碑。
墓前放着新采的鲜花,还摆放着各式点心小食,都是阿母钟爱的口味。
看来是很用心的。
王悟非:“过去给你阿母上香磕头。”
苏澜乖乖照做。
“你和王家的事我有耳闻,你在查什么我也知道一些,我想有些旧事该让你知道了。”
王悟非坐在墓前的一块石头上,看着无字碑,将往事缓缓道来。
“当年谢婉如是京都贵女中的魁首,即便她有婚约,惦记她的人也多了去。
甚至有人专门盯她的行程堵她,为此我几乎把世家子打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