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一听,精神一振,当即道:“这回你怕是猜错了。”
话音不落,他便已纵身而起,壮硕的身躯陨石般落向惨叫声传来的山峰。
阴郁中年神色一转,笑了下,脚下轻飘飘,身如风中落叶,速度稍慢几分,亦追赶上去。
许褚落在灌木之中,丝毫不在意灌木荆棘,蛮横的挤开、扯断藤条、荆棘,直望惨叫声传来的地方迅速碾去;他身着盔甲,体魄又极强横,皮肤坚韧犹如铁皮,当然不在意荆棘尖刺。
及近,见一座陷坑,里头几个甲士断手断脚,正在哀嚎。
这条陷坑弯弯曲曲,循着山势、树木而下,分明是一条山洪冲刷出来的暗沟;而这一段最深,皆有两到三丈。
却其中,插着一根根削尖的木棍,还有一些尖锐的石头。
坠下去的甲士有的被木棍找到铠甲的缝隙,穿透了身子,有的则被尖锐的石头顶断了筋骨。
这一队十个甲士,只剩一人完好,慌乱站在旁边,意图对陷坑的同袍施救;其他九人皆陷在坑中,死的死,伤的伤。
许褚大怒,气如牛哞:“你们是怎么搞的?!”
阴郁中年也赶到这里,他仔细一看,说:“这陷坑做的巧妙,依仗地势,受力计算精微,分明这队甲士尽站在了陷坑上,才将遮蔽之物压塌,从而坠入其中。”
他说着,目光顺着陷坑往上:“他们从上面下来,扶树迤逦而行,待尽入陷阱范围,陷坑才陡然坍塌。”
便说:“这贼子果然有几分手段。”
这里话没完,又听到百十米远处的松林里传来惨叫;许褚和阴郁中年对视一眼,连忙赶过去,只见到宽松几株大松之间,七八个甲士被藤条吊在半空,其中有五人已被不知何处飞来的尖锐木棍穿透了身躯。
许褚顿时怒骂连连。
阴郁中年站在一旁,眼睛眯了起来。
这里许褚还没来得及把吊起来的甲士都解下来,远处又有惨叫乍起;从这里开始,此起彼伏的惨叫,把个许褚绕的团团转,每每应声而至,便有麾下甲士身亡。
竟至于把这座山搜了一遍,就有百余甲士死在陷阱之中。
有的被陷坑陷死,有的被藤蔓吊死,有的被尖锐的木棍射死,还有被石头压死、被活埋而死的,不一而足。
这小小一座山头,竟然成了龙潭虎穴。
许褚被搞的灰头土脸,甲士们更是战战兢兢,生怕撞到陷阱。
而这一座山头,就耗费了大半个时辰,等到把这里搜完,汇聚于乱石荒山之下,天色都已开始杀黑。
许褚带来的一千人,此时还剩下八百人出头;八百人按百人一队,围住荒山,一个个探头探脑,左近的甲士时不时把眼睛来看许褚。
许褚和阴郁中年站在山下,俱是抬头观山;身材短小者,鹰、犬二人,亦皆在畔。
犬者道:“贼人就在这座乱石山中。只是此贼的气味,遍布于这两座山峰,一时间我亦难知其具体位置。”
鹰不言。
这山上乱石嶙峋,他目力再强,又不能透视石头,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