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嫔从来没让孙贵人的话掉到地上过。】
【每当孙贵人的言辞过于浅薄或荒谬时,月嫔便会以她特有的方式“辩驳”她,巧妙地把重点拉远。这怎么不算一种保护呢?】
孙贵人机械地转头,愣愣地看向月嫔。
月嫔,保护,她?!
吉贵人是在开玩笑吧?
“……”
伶牙俐齿如月嫔,也破天荒地陷入了沉默。
她原以为,凭借她见风使舵、明哲保身的本事,吉贵人的心声永远不会落到她的头上。
——天杀的,她真的没有在保护孙贵人!
她只是觉得这么个单纯的蠢人逗起来很有趣,不想她莫名其妙地死掉而已。
但别人心里怎么想的,月嫔可就管不着了。
一时之间,大家望向她的眼神都有些诡异。
月嫔……原来是个好人啊。
见气氛越来越融洽,皇后微笑着结束了这场讨论,“妹妹们说得都有理,此事应该不干吉贵人的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栽赃陷害。”
嫔妃们整齐划一地应是,没有一人反驳。
见状,皇后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现在是算账的时间。
皇后话锋一转,冷冷道:“但本宫更为好奇的是,究竟是何人,在暗处散布关于吉贵人的不实之言。”
她长叹一声,幽幽地道:“坤宁宫真是个筛子……什么消息都能传进来。”
闻言,小顺子顿时汗如雨下,“娘娘,奴才不知啊!大家都在传!奴才也只是无意间听到了一两句!”
有了小顺子带头,跪倒在地的宫人们纷纷叫起了冤屈。
邬情终于忍不住了。
虽然众人都在为她辩护,但谣言的根源必须被查明,否则这风波将永无止境。
邬情走出人群,向皇后行礼:“娘娘,臣妾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一愣,“你知道?”
她看邬情呆呆地站在旁边,还以为她对此事浑然不知。
邬情点头,将所知的一切娓娓道来:
“娘娘,就在秀女们进宫的当晚,有宫女趁着夜色偷偷潜入静怡轩,贩卖秀女的档案。”
“臣妾看过,那档案记载得十分详细,与秀女名册上的并无区别。而一份档案,最少也要十两银子。”
“四百两现银只是冰山一角。那人打着臣妾的名号,怂恿着下人倒卖信息牟利。据臣妾所知,那人总共赚到了两千七百两。”
嫔妃们无不惊愕失色。
地上这四百两,原只是获利的一部分?
但宫里办事,不能仅听一言。
皇后问:“可有人证?”
邬情答:“娘娘可传召坤宁宫的杏儿和小祥子,他们一人去静怡轩贩卖档案,一人在坤宁宫留守看门。静怡轩里的秀女阮悦、宫女梨儿也可为臣妾作证。”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又问:“可有物证?”
邬情轻轻点头。
皇后与贵妃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慰之色。
自护国寺归来至今,在处理宫闱之事上,吉贵人有了显著的进步。
无需她们相助,她已能独自面对困难、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