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之际,刘院正终于得以抽身,得闲坐下,灌自己一杯茶。
他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眼神在短暂的迷茫之后,又焕发出期待的光芒。
再熬过两个时辰,他就能离宫了。
接下来的事,就拜托王副院正了。
刘院正掀开茶盏,摇头晃脑,深深闻了一口茶的香气。
茶香稍稍缓解了一点他紧绷的心情。
刘院正张嘴喝茶。
“院正——”
门口好像有什么杂音。
“刘院正——”
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焦灼的呼唤。
“院正你在不在啊——大事不好啦——”
邬情掀开门帘进来,眼神左右晃动,最终定格在刘院正涨红的老脸上。
邬情快步上前,喜道:“刘院正,你原来在啊?我刚才唤了您几声,都不见回应,还以为您已经离开了。”
少女眼睛一亮一亮的,很是闪人。
刘院正好不容易咽下卡在嗓子里的茶叶,艰难地问:“贵人,又有什么事?”
他起身的时候,看见了被邬情挡住的定亲王。
刘院正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两座瘟神又一起驾到了。
一个是在宫里风头正劲的小主,一个是皇帝最为亲近的王爷,他一个都惹不起。
邬情快速执起定亲王的左手,给刘院正展示。
“院正,你看,全是血。”
出发前,邬情给定亲王的手做了简单的处理,用锦帕紧急绑扎了一下。
如今锦帕已经完全被鲜血湿透,连邬情自己的手指也被染红了。
刘院正大吃一惊。
这伤口可不是“万能药方”能解决的事情了!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放在一旁的药箱,扶着定亲王坐下。
刘院正面色凝重,紧张地说:“王爷的手可不要再乱动了!”
他拆开邬情做的临时绷带,看定亲王被钉子戳出的大洞,嘶了一口凉气。
“王爷的手,怎么会弄成这样?”
定亲王轻描淡写略过:“本王不小心磕到了铁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院正将他的袖口往后拉了一下,露出他泛红的手腕。
刘院正眉毛一挑,“此处又是怎么一回事……”
邬情听到刘院正的话,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然后她触电一般移开了眼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刚才用力似乎过猛了些,给定亲王的手腕掐出了一道极其明显的红痕。嗯,还怪好看的。
……咦?昨天她是不是也抓着定亲王的手腕来着?
【罪过,罪过。】
定亲王则含糊地说:“也是本王不小心伤到的,无事。”
刘院正无言。
他方才明明看见,是吉贵人硬生生拽着定亲王的手腕,把他拽进来的。
这红痕定是吉贵人弄出来的,定亲王却硬说是他的问题。
骗吧,你们就骗吧。
看看你们能不能骗过皇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