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通身的气质不像是伺候人的嬷嬷,更像是被人伺候的高门主母。
温老夫人若是在此,恐怕叫人认不清谁才是主子,谁才是奴婢了。
“长公主的人果然是气度不凡。”瞿氏夸赞道。
她的话一半出自真心,一半出于奉承。
李嬷嬷那张阅尽沧桑的眼眸弯起了一个和气的弧度。
“夫人真是笑话奴婢了,老奴一个伺候人的,哪里谈得上什么气度。您羞煞老奴了。”
银杏恰好沏好茶过来。
瞿氏抬手时易李嬷嬷坐下。
“我不过是说真心话罢了,嬷嬷快请坐。我让丫头沏了我屋里的云雾茶,还请您别嫌弃。”
李嬷嬷行了一礼,这才坐下去。
她拿起茶碗,轻轻吹了两下,随后品了一口,当即赞道:“好茶,多谢夫人了。”
“李嬷嬷喜欢就好。就是不知……李嬷嬷今日来所为何事?”瞿氏刻意问道。
送请帖来是正常的,但这个点才送请帖来,便有些奇怪了。
而且门房虽然说李嬷嬷是他留下的,但公主府的人哪里会在乎千户府一个门房的话,真就留下在门房那里吃茶了?
只听李嬷嬷说:“老奴是来递请帖的,还望夫人明日能带着四姐儿去公主府一趟,同长公主一起赏荷。”
带上浅浅,那必定是有事了。
瞿氏挥退银杏和门房的人,神色郑重地说:“嬷嬷,现在屋子里没有旁人了,嬷嬷有话可以直说。公主真是只是请我去赏荷花的吗?”
李嬷嬷从椅子上站起身,对着瞿氏拱手一拜。
“夫人果然是聪慧之人,怪不得以前被称为京师第一次才女。”
瞿氏道:“嬷嬷羞煞我了。”
再次一番客套之后,李嬷嬷终于说起正事。
原是明日,长公主打算在那夏日宴上,亲自设计杀死她的驸马。
瞿氏倏然瞪大了眼睛,脸色也变得微微发白。
她强行挤出一抹笑道:“嬷嬷可莫要同我开玩笑了。”
李嬷嬷一副十分郑重严肃的模样。
“老奴怎敢跟夫人开玩笑?公主让老奴来此同夫人说这些,是真心将夫人当自己人,才会告知您这些。长公主说了,对她而言,没有和离,只有丧偶。”
“公主与驸马之事,想来夫人比老奴还要清楚,所以您必然知道,公主所说的‘只有和离,没有丧偶’是何意思。”
瞿氏细细打量着李嬷嬷的神情。
只有严肃认真,没有任何玩笑以及试探的意味。
她的确是直言快语,依照长公主的吩咐说了这些话。
所以,长公主是真的要杀驸马。
并且明晃晃地告诉了她。
瞿氏的表情一言难尽。
长公主还真是信任她,竟将这样的秘事告知于她。
瞿氏沉默片刻后问:“我只长公主将我当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那嬷嬷可以直接说了,明日让我和浅浅过去,需要我们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