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对严嵩说:“爹,为何我们不试着想办法逃出去?”
严嵩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又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愤所笼罩。
“世蕃,”严嵩凝重地说道,“这个地方戒备森严,你我身处囹圄,恐怕不易逃脱。”
严嵩看着严世蕃,想到了一个故事。
“世蕃,爹在年轻的时候,曾听人讲过一个故事,今日为父便说于你听。”
听到这话,严世蕃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严嵩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目光显得无比深邃的道:“曾经有两个牧羊人,他们发现了同一片草地,双方都想自己独占,牧羊人剑拔弩张,谁都不愿退让。”
说到这里,严嵩轻笑了一声:“可是那羊群互相见面之后,却开心地挤在了一起,尽管牧羊人将它们强行分开,但这也阻挡不了羊群的热情。”
“牧羊人见状,只好采取了特殊的方法,两人齐心协力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围栏,这下羊群不能开心地挤在一起了。”
“咳咳...”说话太急,严嵩轻咳了几声,摆手制止了严世蕃想要上前替自己捶背的动作,缓了缓后继续说道。
“虽然制作了简易的围栏,可好景不长,领头羊撞破了围栏,牧羊人看着这一幕,也只能再次出手干预,这次他们制作了锋利的铁丝网。”
(明朝在江西分宜(现新余市)编写的天工开物中有伸线制针技术的介绍,伸线就是手工拉铁丝。另外,明朝开始批量生产锁子甲,吐蕃人从唐朝就开始应用从中亚学到的锁子甲生产技术。更早的金属丝我见过秦始皇兵马俑上的链接石片的铜线。)
“可是,这也没能阻挡羊群,其中一只勇敢的绵羊,纵身一跃,其他的羊都纷纷鼓励,可最终...这只勇敢的羊却是血溅当场。”
“牧羊人看着这一幕,惊呆了,但他们也赶忙改变了策略,他们将铁丝网取下,随后换成了简易的石墙,可仍然有羊群奋不顾身的撞击石墙。”
“羊群的斗志瞬间被唤醒,可最终,羊群死伤过半,牧羊人看着眼前的场景,不敢想象。”
说到这里,严嵩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神也变得有些空洞,随后继续道。
“这时其中一个牧羊人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提议把各自的羊群毛发剪掉,然后凭借不同形状的毛发来辨认是谁家的羊群。”
既然隔离不行,那就改变意识形态。
“随着羊毛被剪成了两种不同的花纹,牧羊人认为这些终于可以安心了,但也就在这时,其中一只绵羊发现了彼此的差异,羊群也因此自觉的分成了两个派别,大战一触即发。”
“同族相残,你死我活,直到最后一只绵羊倒地。”
严世蕃愣愣地听着父亲将这个故事讲完。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思想上的分裂,比铜墙铁壁更致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