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风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想问,却也知道现在最好什么都别说,给萧时思考的时间,便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月色之下,两人渐行渐渐远。只留下殷棋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凉。
直到二人背影消失,才有几个黑衣人出现在林中。他们甚至没有多看一眼殷棋的尸体,其中一个问领头人:“妄情山庄,要管吗?”
领头人平静地看了眼远处的流水村,声音正是大婚前夜,出现在落月泉的那群黑衣人。
“让我们赶人,我们就只赶人。没交代的,死在我们面前也不用管。”
茅草屋内的阳光,如金色的细沙般洒在木板床上,暖洋洋地映照着柳时衣的身影。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无神地盯着房梁,仿佛在思考着人生的种种谜题。
突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那敲门声太轻,柳时衣却直接一个激灵,警觉地握紧身边的月见刀,看向门口。
那敲门声见里面没人应答,便又大声了些。柳时衣眉头紧锁,外面却响起了张大娘的声音:“小柳啊,醒了吗?该起床啦。”
柳时衣一愣,握着月见刀的手停在半空中。门外张大娘见屋里没人应答,便试探性地推开门。
但这茅草屋年久失修,门轻轻一推,便响起了吱吱呀呀的动静,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张大娘推开门,身型逆着光,柳时衣看着她的声音,却一阵恍惚。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花婶那特有的大嗓门,如同炸雷般响起。那胖妇人总是一脚踹开房门,让北风呼啸着灌入屋内,吹得她穿金戴银一身的首饰都跟着发出声响。
柳时衣眼里,花婶叉着腰走上前,用那特有的严厉口吻说道:“还睡呢!赶紧给我起来讨饭去,别天天在这蜷着当懒猫!”
她看着面前的妇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她几乎错觉自己回到了无忧无虑的从前,那时候的她,还有家人陪伴在身边,生活虽然清苦,但却充满了温馨和幸福。
但花婶没说第二句话,柳时衣耳边再听到的,是和花婶截然不同的声音:“小柳,你、你起这么早啊。”
柳时衣这才回过神来,张大娘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看到她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心知她肯定又没有好好休息。心中虽然哀叹不已,但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能尴尴尬尬地说了一句。
好一会儿,柳时衣才如梦初醒地开口:“我、我还没睡。”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张大娘轻叹一声:“我家做了早饭,你一会儿去吃点填填肚子。”
柳时衣低低嗯了一声,身体却根本没动。张大娘见她这样,犹豫半晌,本想走了。但柳时衣却又抬起头,强行拉出一个笑容:“婶子,你不用太操心我,我自己能过好的。”
张大娘听到这话,胸膛却是上下起伏,再也憋不住了,第一次面对柳时衣大声了起来:“柳时衣,你要是真能自己过好,不想让我操心,就别天天这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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