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工球恍然道:【整个裂界,都已经被她改造成了一件以工坊为核心的作品,一件专门为上善·永恒之门所打造的收集器!
耗费了那么多赐福和材料,用了数十上百年的时间,就是为了完成时光的采集!】
就像是崖城偏远地区或者是城市之外的小型聚集点里,信号不好的地方有人会撑起巨大的锅盖来接受信号一样。
整个裂界,已经被水银改造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接收器!
如此夸张的规模,即便是圣贤也要倾家荡产,甚至借贷无穷……
漫长的时光以来,它独立于现世之外,漂浮在群星之中,无休止的追逐着太阳,试图在黑暗里,捕获那些散逸的过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四百年以来,它不断的收集着相关的时间,不厌其烦的拼凑和重复,试图回溯曾经的过往。
地面上的一切,不过只是这一份成果所显现的表征。
这一片深井之中所包藏的记录和事象,才是她真正所要得到的宝藏!
“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季觉漫步在那曾经的记录之间,再忍不住发问。
“你不是已经见到了么?”
先知凝视着旧时光,轻声一叹:“只不过,是想要重归旧日,仅此而已。”
想要夺回曾经的一切。
想要夺回故土、亲人和他们的未来,从死亡和既定的结局之中……从自己所招致的灾祸里!
日复一日轮回不尽的城镇,天穹之上不断坍塌的天元巨塔。
还有这无法修复的一切……
最后,在季觉眼前,那无数事象之中显现的,是稍纵即逝的幻影。
那个徘徊在废墟之间的孤独背影。
用自己的双手奋尽全力去挖掘,搬开碎石,所看到的,只有累累的尸骨。
她弯下腰,抱着那半条染血的婚纱,无声的落泪。
听不见悲鸣。
这就是,水银所迎来的代价。
一瞬间,仿佛脑中电光横过,进入裂界以前所见的一切,那些古老的历史和过往,好像终于联系在了一起。
“城镇里出现的灾害,是水银导致的,对吗?!”季觉猛然回过头,发问:“是因为天元之塔的坍塌?”
轰!
那天崩地裂的场景,自时光的倒影之中,再度显现。
就在高塔断裂的哀鸣之中,天灾再度自穹空之上浮现,地火蔓延,吞噬所有。
哀鸣和哭嚎声回荡在风里。
吞没一切。
一切归属于天元的赐福尽数消散,只留下了无穷孽变,因此而奠定的繁荣和辉煌随风而逝,所留下的,便只有那仿佛永恒印刻在时光中的断裂模样。
天元失位!
“诛灭永世之主,斩断天元之塔,打破滞腐数千年的世界,断绝永恒帝国所积累一切的孽业——传承了一千二百年的夙愿在墨者的手中完成,水银就是至关重要的关键。”
先知说:“斩断天元的变革之锋,正是由她所砥砺重现……可代价呢?代价又是什么?”
她说,“代价就是,失去所有。”
正如眼前是所显现的一切那样。
在天元之塔破碎的那一瞬,所有的参与者,都将领受秩序坍塌时的反噬——不论初心为何,永恒帝国的陨落开始起,便有无穷灾祸绵延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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