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们终究还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虽然觉得他可以托付,可我也不希望未来哪一天就把他拖到这浑水里,
可……罢了,总之就是挺烦心的。”
应元新叹了口气:“觉得不错就成亲吧,赚够了钱再退下来也不迟,
日子吗,总是要搭伙过的。”
小林也附和:“和谁过不是过?”
韩老头笑了笑,秦西涯默默点头。
可不是,杀手也是人,是人就需要生活,
可生活远不止生出来活下去那么简单,不管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是生儿育女养一家,又或者流浪天涯,都是生活,
酸甜苦辣咸,一应俱全。
这是秦西涯一早就知道的。
而后韩老头忽的开口:“乖乖,袖里刀,飞云剑,干柴烈火剑还是两对,打骨钉,八臂残身拳,嘶,来的可真多啊,都是想摘杨云虎人头的啊。”
秦西涯沉下了气,听着呼吸与心跳。
“其他几个倒还好,可这两对干柴烈火剑,不好对付啊。”应元新摩挲下巴。
“怎么说?”小林初出茅庐,不解问道。
“这对情况比较复杂,干柴烈火剑本来就是一本偏门剑法,须得男女合练,再传男女,
但,这一对修干柴烈火的,却是师娘和男徒,师父和女徒错混了个开的。”水碧姑娘解释道。
“何止是不伦?简直是不伦。”韩老头摇着头点评。
小林楞了一下,挠了挠头:“竟能这般不伦?”
瞎子也不由自主评道:“玩的挺花啊。”
“甭管这些,点子虽然扎手,但也要硬上啊。”应元新滋溜喝了一杯,“今晚就动手,先下手为强,避免夜长梦多。”
秦西涯闻言,又夹了几筷子菜,随后开口。
“吃饱了么?铃铛?”他询问着铃铛。
“嗯。”铃铛轻点头。
“吃饱就好。”瞎子放下筷子,将盲杖摆在了桌子上。
“嗯?瞎仄,伱这是什么意思?”应元新不解。
“可否请四位回去呢?”
“什么意思?瞎子兄?你是觉得自己一个人能对付的了这些好手么?”小林一手搭在了桌上,好似要动手。
水碧姑娘尽管面色不善,但是看到铃铛强自镇定的模样,也不由得心软了下来,隐隐护住了铃铛。
韩老头则不发一语,只双指剥开毛豆,豆粒扔到嘴里,右手把着酒杯就是不喝。
唯有应元新轻轻松松,却也疑惑万分。
“瞎仄,你一没接誓杀贴,二又要我们回去,你是什么意思?
你想保杨云虎?”
“嗯。”秦西涯点头。
“为什么呢?”韩老头不解。
“可能因为他是个好人吧。”瞎子想到了杨云虎为自己和铃铛解围,
此恩虽不大,但,秦西涯心中自有量衡,亦自有道义。
不论量衡还是道义,一言以蔽之便是——有恩必报。
“所以,还请各位回去吧,我也不想到时候和几位兵戎相见,
毕竟,刀剑无眼,我也无眼。”
应元新沉思片刻:“行,我退出,我知道你身手不错,刀也又快又利,
但是瞎仄,你小心,
杨云虎的暗花已经封顶,
你一个人,挡不住那帮杀手的。”
瞎子握住了铃铛的手,抬起了头,拿下盲杖后起身。
杖尖敲着地面,对着应元新说了句:“刀即道,刀艺卫道义。”
语毕,瞎子和铃铛离开了。
其他三人对视一眼,也抱拳辞别应元新,此后是去是留亦不清楚,不过辞别前也留下了各自饭钱,
独留应元新瞧瞎子握着刀,和铃铛走远了,
而后他喃喃。
“可是这江湖,又还有几人如你一般讲道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