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说话,也没有质问,只是抱紧男人的腰,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埋进他的怀里。
不知为何,沈希衍在这一刻,鼻子酸得狠,这股酸味刺激着眼眶,叫他差点淌下泪来。
他迅速昂起下巴,将不堪的一面,压抑下来后,在床上坐下来,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沈希衍慌乱十几个小时的心脏,居然不知不觉,安静下来。
特别是抱到她之后,始终紧绷着的神经,也跟着松懈,就好像,有她在,他才能安心。
意识到这一点,沈希衍有些痛苦的,闭了闭双眼,那双修长的手,却又控制不住收紧。
被他抱着的女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回抱自己,但她,还是同样紧紧抱着他。
两个人仿若越过银河才拥抱到对方,恨不得揉进对方骨血里,抱得那么紧,那么不舍。
可再不舍,也要懂得放手,所以,南浅抒发完感情,就从他怀里缓缓直起身子。
她生无可恋的,用最平静的眼神,最波澜无惊的嗓音,提出生前最后一个需求。
“我想回家了,你能放我回纽约吗?”
她快死了。
在死之前。
她得离开这里。
把三个骨灰盒葬回家乡才能瞑目。
她就这么一个愿望了,想让他成全。
可他在听到她想走时,温和神色,骤然阴沉。
“你刚刚示弱就是为了离开?”
南浅没有正面回应,只是了无生息,请示他。
“行吗?”
那双仍旧放在她臂膀上的手,倏然松了开来。
沈希衍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她的手段!
偏偏她又一次,利用他的感情,让他心软!
他有些愤恨的,直起身子,再居高临下怒道。
“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里!”
男人说完,从她脸上,硬生生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守在门外的赵伯,见他铁青着脸色出来,吓了一跳。
他已经做好被沈希衍揭穿的准备,对方却径直越过他。
望着那道背影,赵伯骤然松了口气,看来两人并未提及孩子的事。
只要他们不提及,那他就是安全的,只是要时刻饱受良心的谴责。
沈希衍从霍顿庄园出来,回到对面别墅,从酒柜里,取出几瓶酒。
拔掉酒塞,拿出高脚杯,往里面倒满红酒后,端起来,一饮而尽。
接连喝了好几杯,沈希衍充斥着怒火的脑子,这才逐渐冷静下来。
她死了女儿,想离开,也是正常的,他不该在这种时候,还跟她置气。
自己说服自己后,沈希衍放下酒杯,想去找她,却在起身时,浑身发软。
在他疑惑之际,只着淡薄睡衣的郗嫣,从旋转扶梯上下来,走到他面前。
“阿衍哥哥。”
听到她的声音,沈希衍的浓眉,紧紧锁起,随即扫向角落里,正纵情燃放的香薰。
“你往里面放了什么?”
沈希衍身居高位,经常遭人算计,所以只需看一眼,就能察觉出端倪。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种龌龊不堪的手段,竟然会出自郗嫣之手。
沈希衍难以言喻的,抬着一双冷到极致的眼睛,冷冷凝着眼前那道娇俏的身影。
接触到这样可怖的视线,郗嫣有些害怕,却仍旧壮着胆子,抬起手,去脱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