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也不能强求,但该说清楚的,还是得说清楚,不然堵在心里,容易成疾。
然而,南浅却摇了摇头。
“我已经害过他一次,还是别靠近他了,免得又连累了他。”
况且,她以前骗过他那么多次,就算跑去解释,他也不会信的。
再加上,他现在有了新的生活、新的爱人,她又何必带着孩子去打扰他们呢?
她余下来的日子里,就只能缩在黑暗里,带着对他的罪恶,独自一人度过。
所以她不会再去挽回沈希衍,也不会利用孩子接近他,只会远离他。
只有尽量做到,不给他带去麻烦,不破坏他的生活,她的罪孽才会少一点。
她的想法,宁汐能够理解,没有再继续规劝,只是伸手,摸了摸小南溪的脑袋。
“那孩子怎么办?”
沈希衍没了的时候,孩子没有父亲就没有父亲了。
现在沈希衍还活着,并且回来了,孩子还送走吗?
南浅扶着婴儿车,蹲下疼得要死的身子,凝向睡得香香的宝宝。
在看到宝宝淡淡的眉眼时,瘦到眼窝深陷的眼睛里,又溢出泪水。
她心里很不舍,怕自己逃离不了慕寒洲的掌控,会就此跟宝宝分别。
小孩子是长得很快的,分离时间太久,长着长着就会不记得她了。
她很怕孩子不记得自己,也怕孩子不在自己身边,会出什么事。
但是不送走,孩子终究会成为她的软肋,让她束缚着手脚,没法跟慕寒洲斗。
只有把孩子先送走,再想办法逃出慕寒洲编织的牢笼,她才能安心陪宝宝一辈子。
至于沈希衍……他还活着,就是最大的慰藉,别的,她不再奢求,也希望他能幸福。
想到这些,南浅撑着婴儿车扶手,直起疼到快要断掉的腰,坚定的,望着宁汐。
“去母婴室吧。”
见她还是坚持要把孩子送走,宁汐沉沉叹了口气。
“我看沈希衍带那么多人回国,应该是冲着慕寒洲来的。”
“你要不再等等,说不定沈希衍能对付得了慕寒洲。”
他会对付慕寒洲,也会对付她,南浅心里很清楚,她和慕寒洲,一个也别想逃。
同时,她也怕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会报复到宝宝身上,便觉得,还是送走的好。
宁汐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没有再劝,只是皱着眉,推着婴儿车,往母婴室走去。
而南浅,则是回过身,看向机场外面。
那里已经没有他的身影,她却仍旧看着。
仿佛他还在一样,连多看一眼他停留过的地方,都倍感珍惜……
只是,她不明白,她心心念念的人,活着回来了。
她应该感到很开心才是,为何她的心,会这么痛呢?
是因为她曾经担忧的事情实现了,突然没法接受吗?
可她明明在离开他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他会爱上别人的准备。
现在的变化,不过是按照正常轨迹在发展,又为什么接受不了了呢?
南浅找不到答案,只能抬起手,按住痛到不可抑止的胸口,缓缓收回视线……
监狱。
沉重的铁门,从两侧打开后,剃着寸头的男人,穿着来时的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跨出监狱那一刻,一列列豪车,突然亮起刺眼的车灯,朝他的方向,打了过来……
在几十束车灯之下,纪明修黝黑深邃的视线里,出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隔着明亮的光线,看清楚那道身影是谁时,监狱外的男人,倏然红了眼尾……
“阿衍……”
他……还活着?
他……没被害死?
可是迟宥珩明明说过,他被南浅和慕寒洲害死了啊,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