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他的样子,季远彰疑惑道:“发生何事了?”
“右相,秦子秋家人当年因火去世的内情,我已经查到了。”
“说来听听。”
葛方山尴尬地看着他:“如不出意外,那把火应该跟江陵县县令卢青有关。”
“为什么会跟县令有关?”
“那卢青的岳丈家中也是做布绢生意的,当年的秦家算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布绢商户,生意红火。颇为富有,也是卢青岳家最大的竞争对手。当年那场火,有很多人为的痕迹,且在放火之前,他们两家刚起过争执……”
“秦子秋得知家人死讯之后,还找到了一个目睹凶手蓄意放火的人证,他便带人去了县衙,想要讨个公道追查买凶之人,但卢青根本不受理,直接将人打了出来。”
季远彰眉头紧锁:“后来呢?”
“后来秦子秋又越级,去了上面管辖的燕州府,找到了当地的刺史。”
季远彰神色微变:“燕州刺史,那不就是罗崇云吗?”
罗崇云是季远彰的外甥,也是季思娴的表哥。
葛方山点头:“确实是罗崇云。”
“他是如何处理的?”
葛方山回道:“据我所知,卢青早就人了罗崇云做干爹。”
季远彰嗤笑了一声:“罗崇云不过三十多岁,卢青能当上县令,年纪比他不会相差太多,他竟都能给人当干爹了。”
“卢青比罗崇云还虚长一岁。”
季远彰摇了摇头,又听葛方山说:“秦子秋找到燕州府衙,罗崇云咬定他是诬告,将秦子秋和那个人证都给痛打了一顿,人证直接被打死了。至于秦子秋,当时也是半死不活,命悬一线。但后来还是活了下来,没过多久,便振作起来进京赶考,竟一举高中探花,如今还成了刑部尚书。”
说到这里,葛方山有些担心:“原本我以为这个秦子秋父母皆亡,举目无亲,是个没有背景的人,也不用过分担心。可现在他家人的死跟江陵县县令卢青还有罗崇云都关系紧密,会不会,此人是有备而来,另有意图?”
季远彰面露沉思:“罗崇云的母亲是我的长姐,她早在多年前就嫁到了燕州去,因为她常年不在京城,外头很多人没有听说过她、即便是尚书省中,也没太多人知道我和罗崇云的关系。”
“那您觉得这只是个巧合吗?”
季远彰摇了摇头:“此事无论如何都要验证一番。只需看一看秦子秋得知罗崇云是我外甥之后的反应,就能辨认出来,他是否提前知晓。”
“那要是他因此记恨上您,暗中给刑部和尚书省添乱,又当如何?”
季远彰不以为意:“就算秦子秋真的耿耿于怀,他所求的,最多就只是报仇罢了。那我就替他报了这仇又如何?秦子秋的仇人,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江陵县县令,弄死他易如反掌。”
“真到那时候,秦子秋就不该再恨我,反而要感激我,对我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