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中雄太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
今天是周三,也就是说三天之后,他就不用再缩在这破民宿里了,到时候高坂晴彦会彻底跪在他脚底下,成为一条丧家之犬。
雄太瞬间豪情万丈。
他拿起着桌上泡面碗底下垫着的一张印有衣着暴露女人的彩页传单,走进了卫生间。
…
电话另一端,坐在轿车里的河村豹挂断了电话后,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泡面头。
心想这个小鬼还真是麻烦,要不是看在他钱给的还算足,河村根本不会管这种小屁孩之间的事情。
本来最近就被警察搞的焦头乱额,虽然背后的大佬们告诉他就算被逮捕也无法定罪,但是河村心里还是很慌,毕竟这可是走私人口的大买卖啊。
他现在每天都和警察们斗智斗勇,而且最近的人也都很警惕,想找到合适货物的难度也成倍的增加。
正想着呢,从巷子口踉踉跄跄走过来两道人影。
河村豹把车子停在酒吧附近的阴暗小巷里,车子没有启动,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车里没有人。
远处走来的两人其中一个衣着暴露,一看就是混迹于酒吧夜店的援交妹,不过脸蛋却比一般人稚嫩不少,也许是个学生也说不定。
另外一个把寸头染出绿色的家伙,大概二十出头的模样,他是河村豹的小弟辉信。
两人来到河村的车前,那女孩靠在车前的引擎盖上:“真的只要一个周末就能赚到100万円?不是骗我的吧?”
对面的绿毛辉信双手插兜:“你爱信不信,反正很多人抢着去做。”
女孩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我到时候怎么联系你?”
辉信露出奇怪的笑容,指了指身后的车:“那就上车吧。”
女孩一愣,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黑色轿车。
河村豹这时推开车门,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女孩面露惊恐,她本能的感觉事情不对劲,转身就要逃跑。
可她刚转过身,就看到辉信手里拿着一个闪烁电光的物体按在她腰间。
“哒哒哒!”
电击棒的光芒闪过,女孩倒在了地上。
一股尿骚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河村豹皱了皱眉:“你不能温柔点吗?搞得这么恶心,怎么把她放进我车里啊?”
辉信一脸委屈:“我不是怕她挣扎把警察引来吗,这是最干脆的方式。”
河村豹摆了摆手,钻进驾驶室里:“你自己把她放到后备箱里。”
“是,老大。”辉信开始搬运女孩的身体。
“别忘了把她的手机处理掉,现在警视厅那帮人的技术可厉害了。”河村豹不忘叮嘱一句。
没过多久,辉信拿着一个女式包包坐进副驾驶:“老大,处理完了。”
河村豹启动引擎,车子缓缓驶出小巷。
河村豹一边开车一边问:“包里面有钱吗?你小子可别想独吞。”
“怎么可能,我还没打开呢,不过老大你最好别抱太大希望。”辉信把包放在腿上,拉开拉链,“这女人一看就是那种物质女,赚来的钱大概都用来买化妆品和奢侈品了,不可能剩什么钱的。”
“少啰嗦,赶紧打开看看!”说话间河村豹又超了一辆车,“你应该感谢这些被欲望污染的女孩,没有她们,我们的生活费从哪来?”
“感谢资本主义带来的美好世界。”辉信做出夸张的朝拜姿势。
接着辉信把手伸进包里,先是摸到了一张卡片:“西本雪穗,xx高中2年级b班……”
学生证上的照片没有化妆,女孩清纯的笑脸一点也看不出和后备箱躺着的浓妆艳抹女孩是同一个人。
“还真是学生啊……这么小就出来玩?啧啧。”辉信一脸不屑,“说实话我对这种女人下手不会产生一点负罪感,反而会觉得正在帮助这个国家净化掉占用资源的垃圾。”
“你对哪种人有负罪感呢?我看你数钱的时候眼睛放光,不像是拥有‘负罪感’这种奢侈品的生物啊?”河村豹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掏出一根烟放到嘴里。
辉信转过头说:“对年纪大的老人啊。我上次去送货的时候看到另一台车里有不少头发花白的老人,看他们茫然无助的表情,我觉得挺可怜的。”
“你这样心地善良的人,是混不了极道的。”河村豹嘲笑道。
“可是老大……我砍人的时候可是很猛的。”辉信展示了一下胳膊上的刀疤,然后把手伸进包里继续翻找,“诶?这是什么?”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借着路灯的光芒,看到纸上写着:西本文代,女,胰腺癌晚期……
是一份病例。
辉信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看向身边的河村豹:“老大……这一定是假的吧?”
刚好前面是红灯,河村豹在斑马线前踩下刹车,侧头看了一眼病例说:“肯定是啊,一定是她用来博取金主同情的道具。”
辉信把病例放在一边,继续在包里翻找,似乎想找到能证明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自导自演闹剧的证据。
很快,他翻出来一个日记本。
他打开日记本,慢慢阅读:
妈妈病了,从今天起我要成为这个家的支柱……
妈妈病的很重,医生说要一大笔钱才能治疗……
便利店的老板骂了我一顿,可是明明是那个客人无理取闹啊……
一个月的薪水才不到5万円,根本不够给妈妈治病的……
同班的江利子说有个地方能赚钱,我决定放学后跟她去看看……
那群男人真恶心,不过为了赚钱只好忍耐……
我的身体已经坏掉了,不过为了妈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吧……
还差300万円,加油雪穗……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车内的空气凝重的像是在开追悼会一样。
河村豹把烟丢到车窗外:“真是的,这个女人戏演得还真足。”
“就是啊,一眼就被人看穿了。”辉信也笑着附和,就是表情有些不自然。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过了很久,辉信突然说:“老大,我们死后应该会下地狱吧?”
河村豹抓了抓头上的卷发,说:“在你成为极道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在地狱里了。”
这时信号灯的绿灯亮了,河村豹狠狠踩下油门。
黑色轿车的尾灯逐渐远去,从车窗里飞出无数张碎纸片,纸片被风卷至高空,隐约拼凑出一个女孩的单纯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