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念的可能并不是娘亲,只是那一段流逝在他生命里的片刻美好。
兴许十几年前的某个黄昏,他被师傅罚的不许吃饭的时候,有一个名叫祝禾的女孩给他留了一个饼。
他吃着那个饼,看着女孩认真洗碗,认真扫地的背影,一天的郁闷也就一扫而尽了。
“我名灵慧。”道长忽然说,“你娘亲和我是旧识,若是你在山上有什么困难,也可来找我。”
“好的,灵慧道长。”庄行应下。
道长最后又摸了摸庄行的头,出门去了。
一路奔波,庄行虽然只是坐在马车上,但也觉得很累。
郊外的路本来就不平,马车颠簸下来,觉得屁股都不是自己的,好似被颠成了八瓣。
他把东西放好后,就趴在了床上歇息。
道长说要晚些时候才有热水,到时候会安排他们去洗澡。
傍晚,灵慧道长喊他们出去吃饭。
每一个袖口上系着白穗的孩子,都领到了两套新衣服。
是素白色的练功服,难怪刚才要给他们量身高,就是为了挑选合适的衣服。
除了练功服以外,他们还分到了一柄木剑。
和爹爹用木头削出来的木剑不一样,这木剑虽然是木头做的,但入手却十分有分量,庄行估摸着只比铁剑轻一点点。
厚重的剑身上有种油亮的光泽,似乎用特别的手法处理过,虽然没开剑锋,但用来做练手的武器,很合适了。
不能砍人,也能当棍子砸人,或许可以当棒球棍使。
庄行把剑穗取下来,系在了剑柄那里留出来的孔里。
芸苓拿着剑也觉得十分高兴,她很开心地到庄行身边来,舞了几下。
“虽然只是练习用的剑,但你们还是要好好珍惜。”灵慧道长说,“若是不小心把木剑弄丢了,山上的师傅们就会罚你们不许吃饭,还要抄写道经。”
“装束也要得体,山上只许穿练功服,不得私自着装。”
“庄行,你过来一下。”灵慧道长对着庄行招手。
“好的。”庄行点头,来到了灵慧道长身边。
灵慧道长以庄行为示范,展示了衣服的着装方式和标准规范。
“明早上山的时候,你们就要按这个标准来穿衣戴冠,明白了吗?”
“明白了。”白穗弟子们齐声答道。
那些没能当成弟子的孩子,在一旁羡慕地看着。
“上山之前,要沐浴洗漱,热水已经烧好了,你们快些去吧。”灵慧道长说。
庄行迫不及待地拿上衣物,去澡堂子里洗澡。
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按照灵慧道长教的,换上了那身练功服。
他接了一碗水,放在桌上,趁着天没黑,把水面当成镜子,拿着剑,看着自己的英姿,觉得很有剑仙的味道。
果然佛靠金装,人靠金装,换一身衣服感觉一下子就不一样。
过了一会儿,芸苓也沐浴完毕,走了出来,她已经换好了衣服。
她肩上搭着毛巾,湿漉漉的头发落在毛巾上。
她扭扭捏捏地看着庄行,问看起来怎么样。
“很合身!”庄行竖起大拇指。
他让芸苓到他身边来,配合他摆了一个姿势。
碗里的水倒映出他们的脸,不过是两个稚气未脱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