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王要杀我,我还受了伤,你做孩子的,总得补偿些东西吧。”
陈易慢悠悠道。
“我说过,我与此事无关。”
殷惟郢沉声道。
“你说过没用,我觉得有关就是有关。”
陈易道。
殷惟郢脸更寒了几分,看见明晃晃的刀锋,她意识到必须要交出些什么来,压下怒意道:
“我这里只有一本炼丹法门,随身携带,你要还是不要?”
炼丹法门,陈易思索后眼前一亮。
有了炼丹法门,就可以自行炼制丹药,滋养体魄,锤炼筋骨,在之前,自己也是等到了上清道时才得到一本炼丹法门。
“拿来。”
话音落耳,殷惟郢便从道袍内侧抽出一本书册,陈易接到手里,看见书页泛黄,书边缺角,明白这书她一定翻过很多次。
“紫药丹鉴。”
陈易翻开书,看了几眼后,面板上便多出了一门新的功法。
“走吧,要我送你回去么?”
陈易问道。
“景王府离这里不远。”
殷惟郢冷冷回绝。
“劝你一句,尽量阻止你父亲。”
陈易轻声道。
殷惟郢没有回声,径直踏出西厂大堂。
待这白衣女冠的身姿消失在西厂之后,闵宁飞快地推开了陈易环在腰间的手。
她转过头来,羞怒道:
“下次再这样,我见手砍手,见脚砍脚。”
陈易阴笑道:
“你是阻止不了我的。”
闵宁哆嗦了一下,畏缩地看了陈易一眼,低声道:
“给…你给我点时间,我好接受你…”
陈易看了她一会,“嗯”了一声。
闵宁松了一口气,看向他手上的伤,从腰带边掏出伤药,放到他手上,与其说是关心,倒不如说是主动的讨好。
陈易没继续调戏她,从里头抹出伤药,涂抹在迸裂的虎口上。
涂着膏药,他听见闵宁冷不丁道:
“你打不过那个人,是吗?”
“打不过,白柳派黄六清,起码五品武夫。怎么?你想让他杀我?”
陈易笑问道。
“我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你对我有恩。”
闵宁末了心里补了句:要杀你我也亲自杀,接着她深吸一口气道:
“我有一刀,新悟出来的。”
陈易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问道:
“你想教给我,好让我能对敌?”
“对,你不能死,我…我需要你。”
闵宁说到后面的声音很轻,可陈易还是听到了。
“需要我什么?”
“一起调查我爷爷的死。”
闵宁转过脸,看向大堂外,
“我爹时常怀疑里面另有隐情,相国案里我爷爷本不至于死的。我在东厂里没朋友,只有你还算…比较相熟。”
陈易颔首道:
“好。”
闵宁转过身来,若有所思了一阵,开口道:
“按江湖规矩,你若要学,就算我的真传,以后我便是你师傅,磕头跪拜就免了,可你我以后私下要师徒相称。”
陈易抬起眼眸,细细地扫了她一脸。
闵宁打了个寒战,心脏狂跳,她不知道陈易到底有没有看穿她那份心思。
师徒之间要论“天地君亲师”,要讲忠孝,一旦成了他的师傅,那么她就能借此斩断陈易的念想,斩断这孽缘。
“你是要拿伦理纲常来拦我?”
陈易讥诮问道。
闵宁意识到被看穿了,耳根发烫,犹豫后点了点头。
“你觉得这拦得住我吗?”
陈易好笑地问道。
闵宁听后,先是不以为然,而后又惊楞了一下。
是啊,他本身就不在乎什么伦理纲常,世俗眼光,不然他也不会对自己……
陈易挥了挥刀,随意活动了下筋骨,闵宁的话语,让他想起了前世的事。
随后,陈易开口道:
“月池,我不会拜你为师,不是因为什么伦理纲常,我不在乎这些。”
闵宁盯着他,一时困惑问道:
“那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师傅只有一个…周依棠。”
“寅剑山剑甲?!可你…为什么不在寅剑山?”
陈易想起了往事,眼眸垂下,叹息道:
“因为我经常顶撞师傅…还是个欺师灭祖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