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不伤心,只是学会了在无人处伤心。
望着两人走出院子,顾怀又抿了一口酒,笑道:“少年人,长得真快啊!走吧,去观战吧。”
李景芝点了点头,“不了,我要去找潇潇姐姐。”
说罢,一抹桃红拔地而起,化作流光,飞出此地。
结果出去几百里,就瞧见蹲在一朵朝霞之上,正偷偷抹眼泪的胡潇潇。
她就知道,胡潇潇对于刘赤亭,心肠极软。
李景芝落在云上,先是翻了个白眼,然后没好气道:“就知道心软,偷偷一个人哭。那年在江边,他昏迷不醒你就偷偷抹眼泪,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呢。”
胡潇潇抽了抽鼻子,轻声道:“开始了吗?”
李景芝气得不行,一把抓起胡潇潇胳膊,沉声道:“你少管,咱们回方丈岛。”
胡潇潇擦了擦眼泪,摇头道:“不能真走,我担心。”
但李景芝强拉着胡潇潇往南而去。
“虽然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我不向着他,你得硬气点儿。他要是来方丈岛找你还则罢了,要是不来,哼!天底下干干净净的男人多了去了。”
胡潇潇深吸一口气,皱着脸,声音不大:“他跟别人那篇翻过去了,我还得谢谢那个人,否则他就死了。我现在在意的不是这个,是他一直觉得他没做好,觉得会让什么人失望,他骨子里就没有自信。其实他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看黎庸,还有之前的成公尚安那些人,这就是证明。”
其实虞晓雪亲口解释的那一刻,不管她多好看,胡潇潇比她差多少,都是胡潇潇赢了。甚至在刘赤亭举起拳头砸向自己胸口的时候,胡潇潇已经赢了。
现在是胡潇潇觉得,刘赤亭钻进了一处牛角尖,别人拽不出来的那种。
刘赤亭觉得邓大年是那种没有任何瑕疵的完人,他想做的不是邓大年,而是他想象中的邓大年。那怎么可能?是在他心目之中,邓大年太重,他都没想过即便是邓大年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也有难以挽回的事情,更有悔不当初的事情。
绝对有的!
结果李景芝还是硬拉着虞晓雪,沉声道:“不管怎么样,都不许再找他,我陪你回方丈岛。”
胡潇潇抽了抽鼻子,“那他怎么办?”
李景芝眉头一皱,“别问,问就让他死去。”
此时此刻,刘赤亭手持一道令牌,登上了湖中央的擂台,而秦秉,在另一处。
但是转头观望之时,瞧见了两道熟悉身影,也在另一处擂台。
季长命也瞧见了刘赤亭,所以咧嘴一笑。但没看见马希晴的身影,三处擂台都没有。
随着一声钟鸣,拨云见日,天幕之上多了五处阁楼,最中间那处,有个白衣赤脚的女子站着,但今天裹着面巾。其身边还有一位白发老者,元婴巅峰的修为,甚至可以称之为半步神游了。左侧高阁,有个道袍女子站立,头戴莲花冠,手持拂尘,那是九源宫副宫主妙渊真君。右侧那处阁楼,有个披头散发一身布衣不修边幅的中年人,一样是元婴巅峰,是散人谷的放荡散人。至于最左与最右边的,自然是东道主怯月宗与风火谷了。
第二道钟声传来,有人喊道:“此次十洲大比,玉京门圣女出席。”
虞晓雪朝前一步,她的眼睛看向一处擂台,正好刘赤亭就在那处。而刘赤亭这次,也抬起了头,遥遥看着那张被青纱遮掩的脸。
虞晓雪声音清冷:“规矩还是一样,一处擂台只留下十个人,诸位,争魁吧。”
第三声钟鸣,同时有人高喊:“请诸位争魁。”
但就在此时,虞晓雪眉头突然皱起,因为耳边传来了一道消息。
“半月前陈暖暖设计重伤圣子,然后叛出昆仑,已经被门主亲手毙杀于海上了。魂飞魄散,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