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无法知晓原因,可是心中已经对季长留提起警惕之心。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裴念生不认为自己是独特的。
季长留并没有察觉到裴念生的异样,而是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连仙骸都没有收回,带着他就向着远方冲去。
通过刚刚的事情,季长留大概猜到,那宰须的本体并不在这里,正是突围最好的时机。
裴念生只感觉随着季长留的手掌传来一阵阴寒的气息,将自己包裹住,然后自己就仿佛没有了重量一般,一步就能轻松奔出两三丈,要不然以他的速度,即便有季长留拖拽,也根本跟不上。
不过宰须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二人逃离。
四面八方的水稻如同水流一般流动起来,向着二人冲来。
森冷的寒光让这些水稻各个都如同金属打造一般。
季长留单手挥舞,洒下大片鬼火,在鬼火中,这些坚韧如铁的水稻飞快化作灰烬。
可是水稻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根本就烧不完。
渐渐地,季长留也有些吃力。
裴念生看到季长留的脸庞上已经挂满了汗珠,一咬牙叫道:“师父,你带着我走不出去的,把我放下,你自己走吧。”
季长留不予理会,依旧横冲直撞,同时又严密地保护着裴念生,防止他受到伤害。
裴念生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感动之余也十分疑惑,季长留对他是不是太过好了,仿佛不是师父保护弟子,而是在保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扪心自问,裴念生自己设身处地,也不可能对一个刚刚收下的弟子如此照顾。
在望不到边际的水稻田中,一颗十分独特的水稻摇曳着身姿,明明没有眼睛,却给人一种它在看的错觉。
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许久,它竟然发出了声音。
“原来你的软肋是他。”
夜风吹来,这株水稻随风摇摆,宛若黄金铸成的身体有着十分矛盾的柔韧性,稻穗上,一根根晶莹发亮的白色毛发突然脱落,随着夜风,吹向季长留二人。
白色的毛发上下飞舞,落在一望无际的水稻上,立刻那株水稻上呼吸之间,稻穗上同样也在须臾之间生长出白毛,而后脱落,随风飞舞。
就这样,一变二,二变三。
明亮的月色,如同笼罩了一层薄纱,雾蒙蒙的。
季长留哪里会发现不了这些变化,当看到漫天的白毛,他的心中立刻警铃大作。
蛇口大张,一朵朵鬼火飞出,将他笼罩。
可是不过是这几息之间,周围已经全都是白毛组成的大风,几乎无孔不入。
白毛如风,在天空翻滚不息,好似一道大浪,劈头盖脸的就像季长留砸来。
饶是鬼火犀利,却竟然无法阻挡,在无穷无尽的白毛下,竟然熄灭掉了。
“啊!”一声惨叫。
裴念生的视野已经全部被白毛占据,他只感觉全身毛孔都如同被一根根钢针刺穿,疼得他几乎魂飞魄散。
更是有一股恐怖的力量捶在他的胸膛,将他击飞。
“碰!”的一声巨响。
一道恐怖的冲击波四散,将周围的白毛大浪冲散。
季长留衣衫褴褛,洁白的兜袍已经破破烂烂,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青绸斗笠也不知道飞到了何处。
‘他目光阴毒,突然愕然看向自己身边。
只见自己抓着裴念生的手掌连同裴念生都已经不翼而飞,滚滚的热血洒在地上,季长留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整个人呆立当场。
他的五方太岁,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