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这点心胸还是有的,镇压二字可不敢乱说,容易给逆党递把柄。”
“……”
徐君陵碰了个软钉子,哼了一声,侧过身,脸孔冷淡:
“本郡主好心提醒罢了。总之,当地官员已经有动作了,你若继续拖下去,后果难料。
让我猜猜,宋提举留下的罪证,还是不够吧,所以你才争取时间,试图深挖……
可惜,人家俨然不准备给你足够的时间……唉,想想也知道,两个关键的人都失踪了,你想抓的大老虎,又岂会留下明显线索?
除非你能找到太仓县令王楚生……
不然的话,高廉那几个,既然已发动舆论,准备反制于你,只怕针对你的下一步动作,也近在眼前了。”
丢下这番话,徐君陵气鼓鼓站起身,转身就要走。
“毕其功于一役。”
突然,身后传来赵都安的声音:
“郡主,下午螃蟹宴,记得一起去。”
昨日,赵都安表示,太仓府金菊不错,听闻当地秋日,城中有举办吃秋蟹宴席的传统。
身为钦差,也想趁机与府城内士绅名流见一见。
故而,下令摆下螃蟹宴,邀请城中名流与官员齐聚,以缓和城中紧张的氛围,破除谣言。
摆宴地点,乃城内一栽种大片好秋菊的士绅宅邸,名为“菊花台”。
“知道。”
徐君陵头也不回地离开。
心说本郡主倒要看你搞什么鬼,才不是馋几只螃蟹。
……
……
中午时。
请命百姓撤去,城池上空好似感应到即将到来的风雨,一时间乌云聚集,秋风凛冽。
下午,赵都安命二百骑兵留下,自己携郡主一行人,与御史陈红等钦差队伍,抵达“菊花台”。
太仓府内,但凡有身份的名流士绅,皆已到达。
外头马车停泊,堵塞了整整一条街道。
被停职禁足的高、刘、孙三人,也早一步到场。
在栽满了绚烂秋菊,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遍布的大宅内,摆了许多桌。
上头是一盘盘绑好的螃蟹,以及一坛坛黄酒。
来人众多,满身罗绮。
只是,本该热闹喜庆的吃蟹赏菊的宴席,气氛却略显压抑与凝重。
“钦差到!”
伴随胥吏一声喊,菊花台内一众宾客纷纷起身。
今日,自喻“正阳先生门下”的宋举人也来了,这会望见赵都安一行到来,忙恭敬行礼。
赵都安微笑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穿过两侧宾客,抵达宴会主厅。
门口,一众官员已列队等候。
“赵大人,郡主,陈御史……宴已备好,就待诸位。”
高廉居于正中,爽朗笑道。
这位气度文雅的布政使,依旧穿着官袍,只是没有戴乌纱帽,黑白间杂的头发,打理的根根分明,用男子乌木发簪固定。
他身旁。
几日不见,明显疲倦苍老了许多的刘按察使,以及黑瘦如铁的孙知府,垂手立于左右。
高廉开口后,众官员才随之行礼。
整齐划一,颇有种文官中的令行禁止的意思了。
“哈哈,诸位大人久等了。快坐,坐下说。”
赵都安似乎心情不错,笑眯眯进入空悬的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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