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他发现林大花成天只知埋头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以及一堆生活琐事上。
完全与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他没有半点共同语言。
越相处,他越觉得林大花俗不可耐,不懂风花雪月吟诗作对,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粗鄙不堪的普通农妇。
他也曾想过休妻另娶,可林大花在河西村口碑极好,上敬公婆,下扶子女,家里家外凡事尽善尽美,伺候公婆尽心周到,从无怨言,他无理由休妻,只能每日流连镇上,长住花楼,不愿回家。
久而久之,他遇到了温柔小意,知书识礼的婉婉。
一开始,他失意在酒铺借酒浇愁,拐角处两人无意撞上,从此一见倾心。
然而,她知他家中有妻,他亦知她早年丧夫,无父母兄弟子女,只剩孤零零一人。
一来二去,他们之间一直恪守礼节,对于彼此间隐生的情愫也仅仅只是发乎情止乎礼,并无任何逾越礼法界限。
后来,在逃荒途中,他们再次遇上,那时他刚经历丧父之痛,尽夜哭泣憔悴不堪。她又那么巧来到了他身边……,天雷勾动地火,两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疯长的情丝,终于坦诚相见,滚到了一起。
最关键是,陈有田在婉婉那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情投意合,缠绵缱绻。
不仅如此,婉婉对他的母亲及他和林大花所出的大宝,也十分疼宠。且,他能明显感受到,比起木讷不善言词的林大花,大宝更喜欢温柔美丽的婉婉。
……
然,事已至此,陈有田没想到有一天,在千里之外还能遇上林大花的家人。
想到地龙翻身那一夜,回望一片倒塌的废墟下,林大花哀痛欲绝的嘶吼,目断魂销,终是免不了满心凋敝。
……
哼,看陈有田回来变换的脸色,与旁边的妾室拉拉扯扯的模样,说不是趁人不在鸠占鹊巢顶了位置,谁信?
大雨虽停,但天依旧灰蒙蒙的,分明成了众人此时沉重内心的真实写照。
双方人马堵在街头,彼此都异常沉默,不知该说什么好,气氛也变得越发僵硬。
就连不明所以,驻足围观的路人们,也开始指指点点。只不过,这回路人不再一面倒的指责他们人多欺负人少,而是听出这个男人在正妻下落不明的情况下,还有心思偷偷纳妾,偷欢享乐。
男人贪花好色,若是在平常也不是什么多稀奇的事。只不过如今天灾连连,所有人都活得压抑难过,可偏偏有人还能享其人之福,真真是……让人心里不平衡啊。
于是,根本无需林家这边的人出声,路人便纷纷谴责数落陈有田的不是。
陈母似缓过劲来,梗着脖子替他儿子辩驳,“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是那个女人福薄,死在了地动下,我儿子想救她的,是我,是我拉着我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