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哈鲁汗摇头,两侧腮帮甩动,“先前大钟敲过,鸿胪寺送来烤羊,我这是第二头羊,所以已经是辰时一刻。”
“帝都钟楼人敲昏头了?”
咚!
咚!
咚!
苏纳尔话音未落,钟声再响三轮。
天边沙尘幽幽腾升,跨过院墙为人所见。
“羽林军的演武场!”
诃仑额认出方向。
城北演武场离鸿胪寺不算遥远,不到半里地。
“什么情况?有人操练?不是说帝都官员全放假了吗?”
“好大的威势!”
“不妨去看看?”
院内修行者跃跃欲试,无不回头望向使者。
使者思量再三。
难得来趟帝都,一味关到院子里埋头苦修亦非好事。
大顺有句古话,堵不如疏。
“莫要去出风头,看完就回来,尤其是你,拜补花!上回偷跑出去和巴国使者喝花酒,正月初一赢了我不挑你的理,要是输了,回去等着大汗治罪吧!”
“知道了!”
高个青年拜补花拍拍酒囊,摇摇晃晃,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
轰!
校场内沙尘满天。
周遭积上雪被的梧桐让震得枝丫秃秃。
蒙强脚掌一跺,强风轰出,烟尘自散,显露二人身迹。
花清都,李秉中目光微凝。
沟壑遍地。
十数亩的大地几乎翻了个身。
这还是双方尽量控制自身力量,以免外溢的克制结果,
“好大的力气!”张少凡心惊。
“好硬的骨头!”梁渠暗叹。
滴答。
血珠滴落,沙尘裹住,涨而不破。
一滴血红打破平静。
张少凡眼角刺痛,微微抽搐,抬手刮去脸颊血渍,望向指腹中的血红,瞳孔骤张。
不止张少凡,场外天羽卫无一不惊。
铁霸王流血了!
从能习武起,由差渐好,各类神金秘矿张少凡吞过不胜繁多,早非寻常武骨所能比拟,自诩力大无穷,防御无双。
此后入狩虎,横练真术修行圆满,神通种子建楼埋下。
三者叠加,说人形灵兵亦不为过,寻常狩虎上境全不放入眼中。
头一回让同龄人破防……
五指捏合。
“再来!”
咚咚咚!
黄金神象跺足冲锋。
银发巨猿仰天咆哮。
拳印横压,猛兽相撞,漫天风流顿止。
砰!
钟声回荡。
方圆十数丈,大地齐齐下沉寸许。
张少凡生生承住一拳,仅且后退半步,双目圆睁,扭身再上,脊柱如龙升天,呼啸的拳风刮地三尺,翻土如浪!
“这就是当今天下第一等吗?”
拳影重重。
梁渠手腕泛酸。
寻常武师再强,打上去至少有肉的手感,张少凡的肉体完全和金属无异,反震力轰得他手腕疼,修炼至今的龙虎金身亦差上一筹。
每一下都像是在撞钟。
其拳上巨力更不寻常,他都不敢完全硬接。
小乡,小镇,小县,大府,大省再到如今一国之精锐。
去的地方越来越繁华,遇到的天才越来越多,眼界越来越高。
以前见到的好手,换个地方亦稀松平常。
然遇到张少凡,仍能令人感慨一句,世上英雄无数。
可惜。
梁渠正经神色,双目金红,捕捉天地无形之风。
唰!
张少凡拳穿残影,脸上闪过愕然。
消失了?
咚!
肉眼可见的气浪扑打四方。
一拳轰击小腹,张少凡浑身一轻,胃里翻江倒海。
“哇!”
旋即。
无数闷雷炸作一声,神象四足离地,漫天残影纷飞!
好快!
场外人衣衫猎猎,足下无数土尘贴地流淌。
李秉中问:“能追到吗?”
花清都眉头紧锁,一双瞳目缩作竖瞳,如鹰似隼。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