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福徐絮絮叨叨。
梁渠知晓前因后果,心如明镜。
哪有什么帮忙造船一说,分明是那娄师傅借机会,上赶着示好。
四十五,二十一。
两人多半为父子关系。
刘全福口中的娄师傅,恐怕有使不少银子,方把自己儿子塞到梁渠麾下。
上头的人关注梁渠。
下头的人一样注意。
混到谁手下当差,上司性格如何,对日后自身前景全有说法。
尽管河伯河长的分配发生在洪水之前,但清缴鬼母教一事,连跳两级的梁渠早已崭露头角。
真是腐败。
社会的不良风气不知不觉就吹了进来。
冉仲轼拟定名单时,估计不声不响收不少回扣。
梁渠暗暗记下娄姓河长,从满是桐油味的福船上下来,回顾福舟,心头甚慰。
一切皆有条不紊地进行。
稍微算算,十一月上旬,恐怕是所有奖励集中爆发的时间段。
大概率获得价值五大功的天材地宝,半卷《青龙杀经》,外加福船。
大事全凑一个节点上,颇有过年等红包的期待意味。
蒸蒸日上!
好!
大泽。
水波卷动长草飘向远方,鳝鱼探出泥洞,吐露气泡。
礁石后,龙平江,龙平河二人隐藏身形,目视河流中看似钓螃蟹,实则一直左顾右盼的大鱼。
那日抢完螃蟹,美滋滋吃上一顿,隔天大早,兄弟二人便发现抱住鱼篓,专捡大螃蟹的异种怪鱼重新出现。
只是对方意图过于明显,重回故地不说,还斜着鱼眼钓螃蟹,时不时回个头……
这哪是钓螃蟹,分明是钓龙人!
龙平河愤愤不平:“大哥,那鱼实在嚣张,咱们再抢它一回吧!”
一连数天,全能见到那鱼意图明显地钓人,实在令人愤慨。
龙平江面露犹豫。
“不太好吧?”
……
翌日清晨。
秋水萧萧,鱼篓空空。
肥鲶鱼生无可恋地漂浮水面,泛黄落叶贴上白肚。
梅开二度……
哀莫大于心死。
獭獭开立于塘石之上,发出尖锐爆笑。
肥鲶鱼大怒,一记甩尾把獭獭开抽入水中。
每日拍砖三百,一点用没有!
“事已至此。”
梁渠叹一口气,端出铁锅安慰肥鲶鱼,“今天开蟹宴!抓不到就抓不到,随缘吧,来尝尝刚出锅的蟹黄面!”
抓蟹第八天,整个池塘全是鱼篓,用来待客绰绰有余。
浪云楼的师傅也是天不亮赶到,总共三个大师傅,二十个学徒,一同工作,拆蟹,做准备,银子流水一样使出去。
大锅蟹黄面刚从灶房里端出来,让东道主先尝尝味。
龙人的事,怪不得阿肥。
肥鲶鱼精神一振,两根长须甩甩,顾不得后脑作痛,凑到塘边,张大嘴巴。
梁渠铲出一碗,一股脑给它倒嘴里,热气腾腾的咸鲜香味炸开。
肥鲶鱼用须子刮干净碗底油脂,合拢嘴巴大口咀嚼。
烦恼全消!
不能动,拳头,全都有。
“狸总工,吃饭!”
早注意到分饭,不好意思上前的大河狸扁尾巴拍地,立马放下手中啃到一半的木桩,带上自己的木碗迈步跑来。
河狸,江獭,每只兽皆领到属于自己的一份。
所有兽大快朵颐之际。
一只蛙头顶开荷叶,探出池塘。
“你们吃的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