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带着暖意的披风落在肩上,同时传来一道很轻的声音。
“将军,夜里风凉,注意身体。”
同时,来人朝着谢昶宸和陆遇宁道,“太子殿下,云神医,幸会。”
谢昶宸微抬头,待看清他的面貌后,稍有讶异。
他见过此人。
江东裴氏,前首辅的母族,裴青乃是正房长子。
他幼时就在盛京有名,因为长得极漂亮,且是貌若好女的那种漂亮,走在街上十之八九会被人误以为是个姑娘家。
如今更是眉眼清冷,身姿挺拔如松,墨眸带着冰霜,让人无端觉得美丽。
只是左脸延伸至下颌处的长长一条狰狞伤疤,硬生生破坏了这份美丽,让人遗憾白璧微瑕。
“你怎么寻来了?”
邝宣娇握住裴青的手,果然感到阵阵冰凉,语气稍有责怪。
“身子还未好,就该好好将养着,你先回去,别在这里吹风。”
邝宣娇十指修长,却并不细腻,指腹和虎口皆有薄茧,那是多年挽弓执剑留下的痕迹。
她指腹温热,触碰裴青之时从容无比。
但裴青却面染微红,隐有柔意,削减了那抹冷意,“好。”
他朝谢昶宸和陆遇宁微微见礼,然后就回了大帐。
裴青走后,陆遇宁靠在谢昶宸身上,饶有兴致地问道。
“邝大将军,恕我冒昧问一句,你这二把手除了上战场,怕不是还要给你暖床?”
暖床……
邝宣娇一怔。
阿卿虽是男子,但还没有她体热,常年手脚冰凉,冬日里尤甚。
让他暖床,还不如冰块。
怕得是她来给他暖床吧。
但这床又不能随随便便暖,要不然不是凭白污了男子清白吗?
邝宣娇道,“说什么暖床,阿卿好好一个未婚男子,怎么被你说得和我有了首尾似的。”
“啧啧啧。”
陆遇宁感慨道,“我真为你的二把手焦心,卿卿爱卿,是以卿卿,你叫的这么亲热,还觉得清白不成?”
“再者,人家为了你险些丧命,这容貌也有损,满腔的情意你竟视而不见|……真真是好一个负心女啊。”
当初陆遇宁和邝宣娇初识,就是游历到此地,恰好救了因她重伤的智囊军师。
要不然凭借北疆这破地方的医药条件,裴青早去阎王殿逛了两圈。
要说这裴青也是个人才,能文能武,兵法谋略无一不晓,看着瘦弱,但上战场却丝毫不怵。
但就是死脑筋一根筋,守着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他不说,她不懂,白白磋磨时光。
陆遇宁决定当个好心人,帮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
邝宣娇愣住,“你是说,阿卿心悦于我?”
陆遇宁微微无语。
“要不然呢,不心悦你能拼命救你,能对你嘘寒问暖,将军长将军短的,你说说你,能不能开点窍啊。”
听了过来人的话,邝宣娇拧眉思索了好一阵。
片刻后,她拍了拍衣衫,起身道,“走了。”
陆遇宁问,“时辰还早,不喝酒了?”
邝宣娇朝裴青的大帐而去,背对着二人潇洒挥手。
“不喝了,我去给卿卿暖床。”
陆遇宁:“……”
这就从阿卿到卿卿了,您这开窍的未免过于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