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如今这样的行为算什么,她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不需要特意去逃避自己的内心。
见苏檀不再说话,秋蝉也就不再逼迫她了,有时候无声便是最好的回答。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明天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袋子荔枝吧。”
苏檀从思绪中回笼,脸上的表情多了丝丝笑意,“去乾州再吃吧,你如今还没有好全,荔枝湿热,我怕你身体受不住。”
她倒是没有想到,秋蝉居然对荔枝上了瘾。
在皇城时倒也不是没有过,只到底路途遥远,味道绝对不会有眼下的新鲜可口。
可一想那位她十分喜欢的诗人所写的“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再想到“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两句诗,似乎也就说得过去了。
秋蝉点了点头,便也没有再坚持。
“你早些歇着,我也回去了。”苏檀又和秋蝉说了一会儿话,便回了自己的客房。
走到走廊时,苏檀莫名的感觉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今夜空气里的湿度远比前几日要重,便是人的呼吸都有种黏腻之感。
苏檀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便敲响了隔壁谭桓的门。
“怎么了?苏老弟。”谭桓打开门,看着是苏檀,眼里闪过一抹诧异,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打开的窗子,稍稍挪了挪用身体。
苏檀没有注意这个细节,只道,“谭大哥,我觉得惠州这几天怕是要变天了,我明日便去把剩下的东西给定下,后日一早便去乾州吧。”
“啊?”谭桓像是有些意外,但很快便点头,“行,都听你的。”
“是不是谭大哥有别的事情?”苏檀笑了笑,一路南下她都还没有看到谭桓像刚刚那么吃惊的模样。
“没,就是担心苏老弟的货办不完。”谭桓轻轻咳嗽一声道。
“无事,办不完的去乾州办也是一样的。”苏檀听他这么说,便也没有过多的怀疑,“若是被困在惠州就反而不好了。”
“你说的是,既然如此那我便安排兄弟们,将惠州的货先送回去。”谭桓点了点头,对于苏檀说天气不好的事情没有丝毫怀疑。
二人达成共识,苏檀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之后,谭桓对着那扇刚刚还没有来得及关上的窗子沉默了许久。
最后,他又从随身带着的那一笼信鸽里抓出一只,将重新写好的字条装进卷筒给装了进去。
他现在只希望这一前一后两只信鸽,那一位能够看得出来先后顺序。
真若是没弄明白,那也怪不了他了。
谁能够想得到,苏檀的主意会改变的如此之快呢?
是夜,月色沉沉,两只信鸽几乎一前一后地飞进一座府邸里。
府邸宽大庄严,却也十分简单,一看便知主人的心性,唯一有一处,明显透着几分格格不入。
那挂在窗檐上的两只彩色花灯,此刻正随着夜风的吹拂,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