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引得商人们不满。
他们认为曹国舅乃是利用特权操控交子票,而曹国舅的生意,苏良虽然没有参与分利,但汴京城的百姓皆知二人乃是搭档,故而将苏良也告了。
苏良拱手道:“包学士,下官与国舅爷关系确实不错,但却从未讨论过有关交子的问题,下官与唐监当也并无走动,根本不存在暗中操控交子票,敢问状告者可有证据?”
包拯看向为首的商人白正雄。
“白正雄,你不信唐监当之言,不信曹国舅之言,可信苏司谏之言?”
白正雄低着头,并未答话。
就在这时,一名吏员从外面跑来,呈上了一份文书。
包拯打开文书,仔细一看,道:“此文书乃是开封府交子务的交子兑换册,上面有你们这些商人的名字,也有曹国舅的名字,曹国舅的名字在九月底,并标注有‘预留’二字,你们的名字则是在十月底,也有‘预留’二字。”
“同时,两日前,确实是有三名商人以交子票换钱,留下了三万五千贯额度的交子票,加上交子务留存的一千贯,刚好是三万六千贯!”
“证据已证明,无人暗中操控交子票。你们可有其他证据或证人?若说不出,你们便是诬告朝廷命官,同时殴打朝廷命官,两罪并处,理应重惩!”包拯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白正雄顿时慌了。
“包……包明公,是……是我们的错,我们殴打唐监当有错,我们……我们怀疑苏司谏与国舅爷,并无任何证据和证人,之所以将他们也牵连进来,就是想让朝廷解决我们无交子票可用的问题。”
“我们经商赚钱也能为朝廷增税,交子票携带方便,甚是好用,我们若使用铜钱、铁钱,不但消耗人力,还易丢失,当下商贸竞争甚是激烈,这两个月,所有商人都将利润压得很低,若无交子票流通,我们的买卖将大受影响,我们也实在是难啊,便想着将事情闹大,引得朝廷为我们这些商人解决此事……”
“一事归一事,不可混为一谈!”包拯瞪眼说道。
这时。
苏良想了想,拱手道:“包学士,汴京城交子票紧缺,导致商人们的买卖受到影响,实乃变法司之过,作为变法司一员,下官觉得他们状告我,不算诬告,下官为他们求个情。”
随即,苏良看向曹国舅曹佾。
曹佾瞬间会意,当即站了出来。
“包学士,此事是因我取交子票而起,我也有责任,我不愿追究他们诬告之事。”
苏良和曹佾都站出来了,唐义自然不傻,也迅速站了出来。
“包学士,因无交子票,下官对商人们避而不见,缺乏沟通,实乃下官之过。这些商人们殴打我时,其实很有分寸,并未下狠手,他们只是为了将此事闹大,引得朝廷关注,本心不是为了伤人而是为了自救,下官亦不愿追究他们的殴打之责,请包学士轻判!”
十余名商人听到对面的三名被告纷纷为他们求情,心中甚是激动。
这一刻,向来不爱笑的包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此案,不算大,但在街头也造成了一些影响。白正雄,你为闹事者为首,笞四十,罚五贯钱;其他人,笞二十,罚两贯。”
商人们纷纷拱手。
笞刑不算疼,但却要脱裤子。
不过这些商人们各个脸皮都很厚,根本不在乎丢脸面。
这时,苏良看向他们,道:“诸位放心,交子的事情就交给本官吧,变法司会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商人们再次拱手,表示感谢。
全宋变法前,士大夫官员们在他们眼里就是天上的云,高高在上。
但现在,苏良这种处理问题的态度让他们感觉到甚是温暖。
他们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野蛮了。
唐义也是面带愧色。
他面对商人的问题,思索的是熬上两个月就过去了,从未思索过解决之法。
他很期待,变法司到底会以何法解决此问题。
若不根治,随着大宋商贸的不断繁荣,此问题将会越来越严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