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深以为然!冗官、冗兵、国库不足是我朝当下存在的最大的三个问题,都应改之!”
此刻,大庆殿内,寂静无声。
群臣都傻眼了。
这……这怎么改?
官员是大宋的脑,兵丁是大宋的手与脚。
至于钱财,大宋就那么多钱财,又该如何充实国库,是增民赋还是降官俸?
官员本以为官家此次提出的改革方向会是在某个方向迈出一大步。
但此话一落,这哪是迈出一大步,完全是令还不会走路的婴孩去参加武举。
步子迈的实在太大了。
当下的大宋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苏良听到此话,不由得也有些疑惑,但旋即一想,便明白了。
数日前。
他在经筵课上曾对赵祯说了一句话。
“屋暗,开窗不被众人许,可言欲拆门拆顶,而后众人定许开窗。”
苏良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心中道:“这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儿啊!”
陈执中率先站了出来。
“官家,历朝历代,都有冗官、冗兵、国库不足之通病,我朝重视文教,士大夫官员较多并不算是疾。此外,因辽夏一直虎视眈眈,近两年来,我们招募士兵确实有些多,但乃是为了防不时之需,算不得冗兵。至于国库钱财不足也是常态,但而今商贸繁荣,过几年必然会是另一副模样,这也不算弊端。”
这三大项,大动任何一样都能让中书省忙死,更不用提要同时动三项了。
陈执中话音刚落。
唰!唰!唰!
副相吴育、张方平、文彦博还有三司使王尧臣几乎同时站了出来。
四人谦让了一下。
吴育率先开口道:“官家,臣以为陈相所言有所不妥,我朝士大夫官员日趋臃肿,兵丁耗财甚多,以及国库钱财不足,乃众所皆知之事,没有解决,乃是因未寻到最佳之策,到陈相口里,怎么变成皆不算弊端了?”
张方平接着说道:“当下,我朝养兵已逾百万,使得民穷国匮,养兵本应卫民,而今却反残民也,怎能不改!”
文彦博又道:“因官员冗多,使得朝政愈发混乱;因募兵过多,使得国用不足,若能改之,乃天下之幸也。”
三司使王尧臣看向陈执中,瞪眼道:“陈相,你不是不知三司无钱。去年年底,中书三次下诏拨钱,还是你给我出主意,让我假意称病,拖上一个月,你现在竟称不算弊端,要不你来兼这个三司使!”
王尧臣曾经乃是地道的文人雅士,当了两年三司使,性格愈加暴躁起来。
毕竟,经常被其他衙门的主官追着要钱,任谁都心情郁闷,脾气会越来越差。
陈执中被四人骂了一顿后,张了张嘴,不再说话。
一旁的夏竦,微微眯眼,他就喜欢陈执中这种吃瘪的模样。
这时候,包拯走了出来。
“官家,冗官、冗兵、国库不足,确实为我朝之顽疾,然不可能全部解决,臣以为,应挑选最可行的方向进行改革!”
听到此话,赵祯不由得眼前一亮。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若同时裁官裁兵,再增加百姓赋税,大宋朝必乱。
苏良看向赵祯那一抹得意的笑,不由得喃喃道:“官家开始把控全局了。”
“咳咳!”
赵祯干咳一声,道:“众卿以为,当下是要裁官、是要裁兵,还是要再想良策为国生财呢?”
大庆殿再次安静下来。
官员们都不由得皱起眉头,三道选项,全是送命题。
裁官,可能动摇国本,将引起诸多士大夫官员恐慌。
裁兵,若辽夏来攻还要御敌,大家都知晓大宋士兵的战斗力,自然希望兵丁数目越多越好,不然根本没有安全感。
至于再想良策为国生财,那就更加困难了。
减官员俸有负面影响且即使对半减都不一定够,因为养兵养官本就是无底洞。
至于增加百姓赋税更是不可行,底层百姓已经被压迫得很惨了。
或许能再走陆上丝绸之路,进行开源。
但陆上丝绸之路已被西夏切断,若想开通,必须先灭了西夏,这就更难了。
“必须要选一个!”赵祯高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