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娘子好。”岑缨福了一福,“不曾想,在此处遇到夏娘子。”
“想来,大约是缘分吧。”夏明月抿嘴笑了一笑。
方才伙计说,这位问询烤鸭所用配料的客人,是为了家中长年卧病的母亲所购,而先前岑娘子投宿之时,也提过因为担忧在长洲府城的祖父和祖母,家中母亲卧床不起。
这前后的逻辑是说得通的,只是岑娘子从前提及她乃克州人。
克州距离金丘县城有五百余里地,相隔也算甚远。
即便她步云楼的生意再火,烤鸭在金丘县城再如何受欢迎,在此时信息传播速度十分有限的时代来说,都不足以名声远扬到克州也能知晓步云楼的烤鸭。
即便听说,从金丘县城到克州也需得几日赶路,从这里购买的烤鸭,到了克州之后,也会变得十分难受,甚至因为天气渐热的缘故会变质。
岑娘子的理由是有些牵强的。
但还是那句话,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她给过自己身份,别人自然也是可以。
夏明月并不戳破,仍旧只顺着岑缨的话往下说,“方才听伙计说,岑娘子想问询一下烤鸭中所涉及的调味料,论理来说,我身为步云楼的主厨并不可以将这些东西告知旁人,以免遇到有心人想要仿制步云楼的烤鸭。”
“但岑娘子事出有因,我若是完全拒绝的话,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我只能多写上几样,若是无妨是最好,若是岑娘子让大夫瞧了后不妥,再将不妥香料的名字告诉我,我来告知岑娘子,如此可好?”
岑缨想了想后点头,“那就依夏娘子所言。”
也就是麻烦一些,多跑两趟而已。
不过为了公子,多跑两趟也是无妨的。
见岑娘子应下,夏明月便着人拿了纸笔,将所涉及的香料以及她做主又增添的几样皆是写到纸上,交给她。
“多谢夏娘子。”岑缨连声道谢,将那纸叠好了放入怀中,“敢问夏娘子,这杏花巷怎么走?”
杏花巷?
夏明月有些意外,“岑娘子要去杏花巷?是去找大夫吗?”
“正是。”岑缨点头,没有过多隐瞒。
“这就巧了,我也住在杏花巷,这杏花巷中唯有一个大夫,便是殷大夫,岑娘子找寻的是他?”
“正是。”岑缨再次点头。
“殷大夫素日并不过多看诊,唯有前段时间接连出去了十来日的功夫,想来正是被岑娘子请去看诊了。”
夏明月笑道,“既是去找寻殷大夫的话,他会直接告知岑娘子是否可行,不必再来确认,烤鸭中所用的香料,皆是瞒不过殷大夫的舌头。”
殷陵游为萧洛安看诊数日,岑缨早已见识了其医术超群,知道他必定也有这样的本事,当即应下,“是,多谢……”
夏娘子三个字还不曾说出口,一个伙计端着刚刚出锅的水煮鱼往桌上送,而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正兴冲冲地往步云楼里面跑,直直地往伙计身上撞去。
有人瞧见这一幕,顿时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