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和你们不一样,等结束了,我要娶一个干干净净的没上过战场的女人。”
……
菲利波夫看了眼讨论中的战士们,下了吉普车,走在长满了青草的操场上。
忽然,耳边的闲聊声发生了变化。
“我觉得洗衣队的娜塔莉亚不错!我要给她做一束花!”
“得了吧,看看时间和地点啊,现在你只能摘满天星了,你的花束就这么一点点大小,和你的二弟一样!”
“苏卡不列!这就去厕所比一比!”
“别急啊,瓦西里在挑粪呢,等一会就去比!”
菲利波夫扭头看去,却只看见自己部下在闲聊。
有人注意到目光,喊:“团长看我们了!快停下!”
于是闲聊声消失了,战士们直勾勾的看着菲利波夫。
菲利波夫摆了摆手:“放松点,别在意。”
说完再次看向长满青草的操场。
普洛森人没有用这一部分,所以草长得快有膝盖高了。
菲利波夫忽然心有所感,掏出笔记本和笔,翻开在扉页上写:
经历了两个春夏秋冬,
多少人已将我遗忘,
多少人已离我远去。
我回到了家乡,两鬓满是风霜,
战友们散落在海角天涯,只有胸前的勋章陪伴着我。
我走在长满荒草的小路上,走过高高的草丛。
我要深深的呼吸这片土地的空气中,
我早已淡忘许久的味道。
——
警卫员在旁边伸着头看,把文字读出来:“我早已淡忘许久的味道——这不就是青草的味道呗?哦对,还有臭虫的味道!我闻到了!”
菲利波夫本来还想写下一句的,结果听到警卫员的话,诗性一下子就完蛋了。
他收起本子,刚要说话,一辆吉普车飙进了院子。
吉普车上挂着红旗。
叶戈罗夫的声音大老远就传来了:“苏卡不列,怎么被普洛森人当司令部了?把那些碍眼的普洛森标志都卸了!”
车子停下,狗熊一样的集团军司令跳下车,然后就看到了菲利波夫:“噢哟,是你的部队占领这里啊。”
菲利波夫敬礼:“我比较熟悉地形,所以师长就选了我的团担任主攻。”
“好好!选得好。”叶戈罗夫背着手,环视整个操场,忽然说,“我记得,两年前你们刚刚到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列队的。”
菲利波夫:“是的。”
叶戈罗夫抿着嘴,沉默了几秒,忽然问:“你还记得当时你们唱的歌吗?那首在年轻人里很流行的歌。”
“记得。”
叶戈罗夫:“好,唱起来!唱给那些不能回到这里的人!”
菲利波夫:“那是夏天的歌,现在秋天了,您看您都穿长袖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叶戈罗夫挥手,“唱起来!”
菲利波夫清了清嗓子,高唱道:
“我记得一个外省的小城
“安详、宁静而忧郁
“有教堂、车站和一条林荫道
“在人群中有时我能望见
“那熟悉的亲爱的身影。
“她戴着蓝色遮阳帽
“穿着蓝色短上衣
“深色的裙子少女的身姿
“啊,我转瞬即逝的爱情!
“塔尼亚!塔纽莎!我的塔基杨娜!
“你是否还记得那火热的夏天
“我难以忘却那段时光
“那段去热爱的时光!”
夕阳的柔光中,菲利波夫胸前的金星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