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武将见状,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堂内一时间跪满了人。
他们有的嘴唇颤抖,想要诉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有的眼中含泪,那是对未来的迷茫和恐惧;有的则是满脸悲愤,似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充满了怨愤。
曹化蛟眉头紧皱,仿佛两道深壑刻在眉间。他又何尝不想保住这些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呢?
他们曾一起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一起在营帐中谋划方略,他们的情谊比血还浓。
但问题是,凭借原汉中守军数千人马,勉强保住汉中府这处狭小地盘都无比艰难,根本没法在这个乱世之中,保持长久独立的状态啊。
而且,天下一统,民心所向,他也不愿意因为个人私利,而谋求地方割据,他也没有这个实力。
曹化蛟缓缓开口道:“此次之事,并非我能左右。冀国公府的命令,背后有他们的考量,我若贸然插手,不但可能帮不了你们,反而会让大家都陷入更糟糕的境地啊。”
赵猛抬起头,眼中满是恳切,那目光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哭诉道:“大人,末将家中老小全靠末将的俸禄养活啊。这一裁撤,末将真的不知如何是好。而且,这次裁撤的标准不明不白,末将实在是心有不甘啊。末将自问一直忠心耿耿,为领队职位上尽心尽力,为何却要遭受如此待遇?”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话语中满是委屈。
其他武将也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难处。一位名叫李忠的武将说道:“大人,末将为了给受伤的兄弟治病,借了不少外债,如今若没了俸禄,可如何偿还啊?那些债主不会放过我和我的家人啊。”
另一位年轻些的武将王信也满脸愁容:“大人,末将麾下的士兵都是末将一手训练出来的,如今我要是走了,他们无人统领,恐怕会生乱啊。而且他们都如同我的亲兄弟,我实在放心不下。”
曹化蛟心中烦闷至极,犹如一团乱麻堵在胸口。他深知这些兄弟所言句句属实,他们的困境就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但他也明白,若违抗冀国公府的决定,自己也将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到时候,可能连为他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他站起身来,在堂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重负,思索着那几乎不存在的对策。
堂内气氛压抑得如同铁桶一般,只有武将们粗重的呼吸声和偶尔压抑不住的叹息声。
突然,曹化蛟停了下来,他看着这些满脸期待的兄弟,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沉声道:“我会修书一封,向冀国公府陈情,但结果如何,我不能保证。你们先回去,莫要再聚众闹事,以免给人口实。在这期间,你们要保持冷静,不可冲动行事。”
武将们听了,眼中燃起一丝希望,那希望虽然微弱,却如同黑暗中的烛光。他们连连磕头谢恩后,才缓缓退去。
曹化蛟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若不能尽早平息,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样的乱子?
好在署理陕甘巡抚、锦乡伯韩老三得知后,立即征召赵猛、李忠、王信等人,进入陕甘预备役师任职,原有待遇暂时不变,若不愿意接受,可按照原有标准两倍,领取遣散费。
赵猛、李忠、王信等人,有的人转为陕甘预备役师基层武官,有的人则认为在预备役师中,注定无所作为,便拿了遣散费,回老家买田置地了。
冀国公府一系听闻了曹化蛟等人的难处,特地在保州武备学堂开设了一期高级将官培训班,由冀国公周进亲自担任班主任,保州武备学堂副堂主、宣城伯府世子卫时汉任副班主任。
原汉中守军,共分得了三个名额,曹化蛟自然也名列其一。
两个月的培训期,足以确保署理陕甘巡抚、锦乡伯韩老三,将陕甘军的改编工作顺利完成,曹化蛟也就不用担心老部下们前来哭诉,导致他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不用再担心里外不是人了。